1 ) 向生命中的永恒,致敬
2021.2.25 更新:在观影,留下影评又时隔5年之后,有幸读了Salgado口述的自传《重回大地》,然后重新看了一遍电影,感觉更深刻了。喜欢电影的朋友也推荐阅读。
以下为原文:
大半年前的夏天,离开新加坡前最后一个礼拜的周末,百无聊赖的我走进national museum准备撞一下运气。
运气还不错,除了常设展览之余,还有个特色展览,叫“GENESIS”, 是一个叫Sebastião Salgado的摄影师的作品展。
迈入展厅之前,完全没想到,这个展览会给我如此大的悸动以至于我在新加坡燥热的夜晚里,第一次失眠了。摄影师用镜头记录告诉现代化发展的背后,地球上的未被破坏的浩瀚面貌,探讨人与星球之间种种因果寻律。
大半年后的今天,我走进香港文化中心的剧场,被扑面而来的冷气冻得打了一个冷颤,然后灯光开始暗下来。第一张巴西矿产万人坑的照片,熟悉的构图和招牌的黑白色调,我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去年看的摄影展。
After all, people are the salt of the earth.
然后电影开始娓娓道来,尽管还没有提及摄影师的名字,但是我心里已经笃定他们肯定是同一个人. 果然。
The photographer is literally somebody drawing with light. The man writing and re-writing the world with lights and shadows.
摄影师,顾名思义,就是用光影在绘制图案的人。
从South America到Workers, 再到触目惊心的Africa系列和向宇宙终极奥义致敬的GENESIS。大师在一旁生动的讲解着照片背后的人文故事。
眼前的景象,耳边的音乐,和脑海里的画面忽然重叠的一瞬间,轰,发出了巨大的共鸣。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热泪盈眶。
我觉得最伟大的地方在于,摄影师每一个拍摄选题都十分连贯,从迈出第一步开始就似乎已经明白自己在寻找的是什么。 他是真正热爱这个星球,走过的每一寸土地,他努力和每一个人,每一只动物建立起信任的关系,他一直是用温柔而坚定,感性而理性的目光在注视着这个世界,探索人与人,人与动物,动物与宇宙间纯真而动态的奥秘。严肃而温柔。
直至在非洲直面难民和屠杀。死亡是审视和批判的,绝望的眼神和对体制的愤怒激怒了大师,他在反复多次进入非洲,亲眼目睹堆积成山的尸体和几十万难民之后,眼泪和叹息。
My soul is broken. I don‘t believe in human's rescue any more.
我的灵魂坏掉了,至此我再不相信任何人类的救赎。
然后发生了最美好的事情。大师因为机缘巧合回到荒芜的巴西,接手了家里的农场,在一片贫瘠的山丘上,开始种树。当看到温室里的小树苗长成一棵实实在在的树的时候,他被树苗带来的生机所治愈了,我也忽然明白了小学课本上看蒙田的那篇“敬畏生命”。也终于明白GENESIS的初衷。
恨和仇恨传播的速度远快过生命成长的节奏,我们要致敬的,是生命里那份永恒。这是需要在大悲大喜之后的大彻大悟,远远超越了种族,超越了年岁,超越了时间,变成了永恒。
电影节选片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个电影是讲述什么故事,只是单纯被标题吸引。没想到冥冥之中却有着这么奇妙的关联。很庆幸在观影之前就已经对摄影师和作品有了基本的认知,才能从浩瀚的景观中看到摄影师的初心。我相信,这也是一种缘分。
最后因为豆瓣影评不能贴图,建议大家Google搜索“genesis Sebastião Salgado”,和他TED的演讲,叫“Sebastião Salgado: The silent drama of photography”。相信你会和我一样,震撼得久久说不出话。
向大师致敬。
2 ) 我们都是地球的盐
这周看了关于摄影师Sebastião Salgado(塞巴斯蒂昂.萨尔加多)的记录片《地球之盐》,他被誉为21世纪最伟大的摄影师。
Sebastião出生在40年代的巴西。在60年代,和妻子lilia(哈哈…)移居欧洲。他放弃了在英国世界银行的高薪工作,一切归零后,去往巴黎从事专职摄影,他的足迹开始遍布全球:拉美、非洲、中东……一个拍摄项目往往耗时数年,他远离家人,与当地人吃住在一起,如此这番,仿佛才能拍出最接近本真的作品,从那些被拍摄的对象的眼睛里看不到疑虑和厌恶,是一种最自然的呈现。80年代,他走到非洲,在埃塞俄比亚、马里,看到那些被饥荒干旱折磨的人民,生病与死亡等同,脱水、干枯的人体,生命如同枯草、槁木。
如果说在80年代,Sebastião看到了人类的弱,那么在90年代,他则看到了人类的恶。1994年4月,卢旺达大屠杀,当时全世界媒体都聚焦在南非第一次民主大选,欧美甚至中国的冷漠、联合国的拖延,似乎没人在意这里正在发生着什么,三个月的时间,100万人被杀戮,昨天的邻里朋友,今天恨不得就用锄头、镰刀将你砍死。而Sebastião在这里,用相机近距离记录下这一场种族灭绝,在坦桑尼亚、刚果,他追随着逃难的人民,看到用父亲将孩子的尸体面无表情地抛向乱尸堆,看到人们用铲车铲起无数的尸体,跟泥土一样与泥土混在一起。在屏幕前的我几度无法正视下去,这时Sebastião说,“我与难民们在一起,奇迹地没有感染上任何疾病,但我的心和灵魂却病了。”这让我想到在同一年,南非自由摄影师Kevin Carter在约翰内斯堡用汽车尾气用导管引入密封的汽车里自杀身亡,而他就是拍摄了那幅著名的秃鹰与行将饿死趴在去救济站路上的小女孩的摄影师,获得“普利策新闻奖”的同时却也引发了巨大的争议:面对此种情况是应立马放下相机上前救助还是先完成工作使命?他留下的最后字句,“对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远远超过了欢乐的程度”。
而Sebastião历经了世间的黑暗和人类的残暴,选择活下来,只是再也没有办法拍摄肖像。他和家人回到巴西,开始照料起父母的农场,通过种树试图让干旱土地恢复生机。他们成功了,自然似乎缓解了他的疼痛,他重拾相机,只是这次,他的拍摄对象变成了动物和自然。也许是亲历了太多人生和不同的命运,他拍的动物也是那样地富有人情味。尤其让我感动的,是一张摄于加拉帕戈斯群岛(俗称龟岛,位于厄瓜多尔)的鬣蜥的足部特写,他说,”它让我联想到中世纪武士的手以及他们盔甲上的鳞片,看到它,仿佛看到我的表亲,我们最初都是由同样的细胞进化而来。”多么让人为之动容的一段话。
看完影片,一石激起情绪的千层浪,以至于让我忧伤、怀疑、痛苦、愤怒和更加的焦虑。在无比敬佩Sebastião的同时,对自己也深深地厌恶起来,厌恶自己的苟且、犬儒与狭隘。反观我目之所及的非洲小岛,又是怎样的呢?去年,我也开始拍孩子的project,美其名曰“拍摄项目”之名,实则是在工作之时的用iPhone“偷拍”。如今想想,这样的照片,是有意义的吗?是富于感情的吗?还是仅仅满足我偷窥猎奇的无耻虚荣而无任何背后的思考?是感动了自己还是矫情了别人?或许你们会回答“然并卵”吧。
这种扭曲的心理状态一直缠绕着我,直到在今天看到日本女指挥家西本智实指挥柴科夫斯基的“悲怆”才得以缓解。原来我也与Sebastião一样,需要找到一个庇护之地,在里面假装原谅了自己。
3 ) 树犹如此 人何以堪
一度贫瘠的群山又重新布满了植被,重新孕育起了泉水,一切好像回到了萨尔加多的童年时代。我看他最后谈论起三四十年后、三四百年后那片森林将会演化成什么样子时流露的神色,好像对自己是否有幸亲眼目睹毫不在意。那种笃定大概多少能抚慰过往岁月留下的疮痍吧。
从战场上回来的士兵往往都需要恰当的心理干预来减轻创伤。那么对一个简直见证了一个时代几乎能见到的一切战乱、饥馑、动荡跟绝望的人来说,恐怕大多数的言语与行为都是寡淡无力的。他说从卢旺达归来的自己彻头彻尾病了。可能是苦难记录得多了,就容易习以为常,觉得这是世界本来的样貌。你看记忆里故乡遍布的森林与山泉,到最后也只剩下漫山遍野的黄沙与稀稀拉拉皱皱巴巴的牲畜。
直到那些亲手种下的树苗挽回了一些生气,他才得以重新拿起相机。入镜 的却再也不是那些充满故事的纪实人物,只剩下自然,以及与自然融为一体的部落。那些早年耗尽的能量,是难以重新积聚的。
毁灭向来比新生容易。等看过这部片子的所有观众都离开这个世界,山上的森林恐怕也尚未完全恢复成几十年前的样子,尽管多少有着欣欣向荣的势头。而那些历经苦难、满目疮痍的土地与那些湮灭在沙尘中绝望的人们却只能忍受着新世界的遥遥无期。
可还是一定睁眼看一看那些真实的可怖与痛苦吧,你一定要先知道干涸的土地多么可怕,才会生起种下第一棵树的念头。
4 ) 巴别塔上的地球之盐
文德斯用了一部虚构长片(Palermo Shooting)来讨论摄影镜头前与镜头后的厮杀、权力差;而这部拍Salgado的纪录片只字不谈摄影伦理或哲学论述。之前很难接受Salgado镜头中的灾难之惨烈与它图像之壮丽的反差,《大地之盐》却解答我的疑惑了。这里想谈的是电影中的语言。
电影刚开始,我们听到导演自白,英语,一种只是因为其普遍性而最适用于纪录片导演主观自白的语言。Sebastiao Salgado出场,他说法语。那时我们还不知道他来自巴西,但已听得出他的法语略微有别于法语母语者的发音,我们疑惑:为什么是法语?
WW和SS对话时也说法语,但比SS蹩脚多了。(导演自始至终没有用过德语。)
影片副导演,SS之子Julian Salgado,第一人称陈述父亲的人生时用英语,在影片中与父亲交流用法语。他出生在法国的巴西家庭,我们并不知道他视法语还是葡萄牙语为母语,只知道他在对爷爷老Sebastiao说话时用的是葡萄牙语。老人家听力不好,孙子问了他三遍“您在这儿幸福吗?”他才听懂,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Julian葡萄牙语不好的原因。
SS跟着雨林里的土著人行动拍摄他们的日常,他给他们看相机里他们的影像,双方只得以手语交流。
SS对难民、对因为战争、灾害、资本运作而离开家乡的人的兴趣,并不仅是摄影镜头对他者的着迷,因为他自己也曾是一个逃难者,只不过环境比那些人要好得多。直到影片最后,SS对着镜头说起了葡萄牙语。那时他已回到家乡,并与妻子一起种植了一整片雨林。说葡萄牙语的SS似乎与之前那个用法语叙述着他所见证的饥荒、疾病、杀戮,人性和人类之极昏暗的摄影师很不同。
受到雨林奇迹般重现的鼓舞,SS展开了《创世纪》的拍摄。同样来自圣经故事:留恋罪恶之城,欲望之城的人,神把她变为盐柱;居功自傲的人,上帝取缔了他们的沟通方式,从此世界有了不同种语言;这些故事似乎都与《大地之盐》有隐隐的联系。
5 ) 地球之盐-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你永远不会知道,在地球的某些角落里,有些人在以什么样的方式在和生命博弈,博弈的目的,仅仅只是活着。
塞巴斯蒂安.萨尔加多从卢旺达离开时,他说:“我的灵魂病了。多少次我放下我的相机,为我所看见的东西而大哭”。看到这里,我满含泪水,伴着萨尔加多离开卢旺达的脚步,我跟着也想大哭一场。萨尔加多说:“我禽开那儿,什么都不相信,不再相信人类的救赎,我们都不配活着。”
灵魂病了这种话,在这里真的不是娇情,当你看到了生命以那样的一种形式存在着,绝望的,无助的,低贱的,苟延残喘的,像牲畜一样,甚至连牲畜都不如。可以食不裹腹,可以衣不蔽体,跋山涉水,只为躲避战争,只为那仅有的一点可以不至于死亡的希望。
开篇第一张巴西塞拉佩拉达的金矿的图片,不至只是震撼就可以表达,五万人的大吭里,狭窄的简易的通往地面的无数条梯子上,仅有的一条陡峭可以奔跑着冲向大坑底部的小路,健壮的劳作的人群里,有知识分子,大学毕业的学生,城市里工作的人,农场工人,这五万人聚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分布在照片的各个地方,各个角落,疯狂的,充满希望的,为了那可能有的金子,像奴隶一样生存着。可悲么?可叹么?浩瀚的历史长河里,谁又不都是怀抱着这样的金钱梦一代一代的繁衍生息着。一个金矿的缩影,我看到了整个人类社会的悲哀,人一旦和金子有了关系,便再也离不开它。谁又不是呢?
上世纪的中国,中华大地的几次饥荒到底锇死了多少人,没有经历,我们并没有切肤之痛。上世纪80年代中,也就是我出生的时候,非洲的埃塞俄比亚,萨尔加多的无数张照片记录,似乎可以看到饥荒中的中华大地。瘦骨嶙峋是最直观的反馈,绝望的眼神是无法直视的悲凉,数以万计不断消失的生命,炙热的太阳,干瘪的皮肤,死亡,不断的死亡。政府控制着食物,天灾毁灭着这片土地的人民,战争牺牲着青壮年的男人,飞机轰炸着还在苟活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一片死地。 在这样的地方,一个孩子,孤身一人站在因干旱而开裂的大地上,手里拿着他的乐器和一把小吉他,破烂的上衣挂在身上,没穿裤子,裸露着,但是看看他的决心,他的姿势,他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找到其它人,找到村庄,和它的狗一起。一个在生命边缘挣扎的孩子的形象,映射着世间万物,动物也好,植物也罢,只要和生命联系在一起,哪怕是苟延残喘,便不屈不挠的坚持着。谁都一样。
上世纪90年代初,第一次海湾战争结束, 伊拉克撤离科威特时,萨达姆烧掉了数字百计的油井,那个时候,我才刚刚记事,可以从每天晚上7点的新闻联播里看到伊拉克战争。在萨尔加多的照片里,世界各地的消防员在科威特救火,但是还有不时爆炸的油田,燃烧的油火遮天蔽日,24小时里,天都是黑暗的,太阳无法穿透这厚重的烟火。这场以美国为首,多国参与,联合国批准的,为了恢复科威特领土完整的战争,最终的结果是,绿洲消失了,赖以生存的土地没有了,科威特人在逃过了战乱后,再次逃离了这片自己的家园。这些灾难,这些战争,人为的,自然的,都生生的逼迫着想要活命的人们。何人之过?何人之失?
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我们中华大地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一路经济飞跃,人人安居乐业,97年的香港,99年的澳门,一片蒸蒸日上,日子火火红红。逃难,饥荒,战争似乎都在离我们远去。而在非洲的卢旺达,胡图族和图西族种族内战,在距离基加利150公里的地方,尸横遍野,和埃塞俄比亚的饥荒相比,死在枪口下的生命只多不少。而相似的情况在中华大地也曾经上演。恐惧中的人们离开家乡,开始逃难被迫迁徙。200万人到了戈马,一场更可怕的瘟疫等待着这群无家可归的人,人们想蚂蚁一样纷纷死去,每天1万多人从这个地球人消失,成堆成堆的尸体,铲车处理着那些堆放的尸体,就好像是铲着一堆一堆的土一样,毫无感情。生命在这里是没有尊严的。大屠杀之后,有25万人逃离了戈马,走进了刚果的森林,生命在延续,生活在继续,逃难的路上,有些刚果人在这片森林里搜刮着这些难民身上的美元,还有更多的人在死去,秘密的,毫无声息的消失在这片森林里,最后只余下4万人走出那片森林。如此情景之下,如此草菅人命的地方,有一张那样的图片,在铺天盖地的难民中间,有一位男人踩着缝纫机在缝着什么,我在想,是什么样的毅力使这位男人如此坚毅,在有可能下一秒就没命的地方,还能坚定的做一件衣服或者其它什么。顽强的执着,执着的坚强,希望总觉的会有的,但谁又能给枪口下的人以确切的生命的希望?
萨尔加多说:“当你在拍肖像的时候,不仅仅是在拍一张照片,而是要呈现这张照片里的人。”
萨尔加多离开卢旺达时,灵魂生病了,当我看完卢旺达时,我的心灵震颤了。我们永远只知道自己眼前的事物,工作,生活,金钱,亲人,朋友,领导,或者其它爱好之类,我们永远没有真切体会到,当生命要以天灾人祸而终结时,是何等的无助和可怜。即便我也自认为自己走了那许多地方,即便我也自认为自己去了很多贴近人艰难生活的偏远地区,于此相比,不值一提。浩瀚宇宙,神秘地球,离太阳的距离没有太近,以至于不会烧死,离月亮距离没有太远,也不至于冷死。从生命诞生那刻起,我们就是一个神奇的存在,生之我幸,难道还要无至尽的索取吗? 要那么多的金钱有何用处,有那么大的房子只是需要一张床的大小,有豪华的车子也只是代步的工具,有名牌的包包也只是装13的工具,所有一切,适度就好,这个适度,搭进了多少人的命,为了这适度,多少人一生都在营营苟苟。
和萨尔加多在小时候生长的地方,在因干旱荒了的地皮上,花十年时间种出一片森林这样的事相比,我们是该想想,我们或许可以做些什么,在如此幸福的生活中。
我们都是地球之盐。盐若失了味,怎能叫它再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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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轰动影史,震颤灵魂,这神片9.3分都嫌低
群星璀璨的戛纳电影节终于落下了帷幕,本届戛纳被无数影评人称为近年来难得一见的“大年”。15次入围戛纳的双金棕榈俱乐部成员——肯·洛奇、土耳其的国宝级导演——努里·比格·锡兰、当代日本乃至整个东亚电影的重要旗手——是枝裕和......堪称神仙打架。同样令各位影迷与观众感到熟悉和期待的,还有新德国电影四大主将之一的维姆·文德斯。今年他携新作《完美的日子》入围主竞赛单元,该片的男主演役所广司还摘得了影帝的桂冠。文德斯的创作早年以开创了“欧洲公路片”而闻名,除了著名的“公路三部曲”:《爱丽丝城市漫游记》、《错误的举动》和《公路之王》外,文德斯的影片始终弥漫着波德莱尔口中“闲逛者”的漫游氛围,并将“追寻”的母体一以贯之,最终实现“救赎”。我们今天要聊的影片同样是出自于文德斯的一部“救赎之旅”。让我们在著名纪实摄影大师萨尔加多与欧洲艺术电影先锋文德斯二人双重的“闲逛”的镜头下。地球之盐
Le sel de la Terre
导演:维姆·文德斯/朱利安·诺里贝罗·萨尔加多
编剧:维姆·文德斯/朱利安·诺里贝罗·萨尔加多/戴维·罗西尔/Camille Delafon
主演:塞巴斯蒂昂·萨尔加多/维姆·文德斯/朱利安·诺里贝罗·萨尔加多/Lélia Wanick Salgado
类型:纪录片/传记
制片国家/地区:法国 / 意大利 / 巴西
语言:法语 / 英语 / 葡萄牙语
上映日期:2014-10-15(法国)
片长:110分钟
又名:萨尔加多的凝视(台) / 大地之盐 / 地上的盐 / The Salt of the Earth
20 世纪 80 年代的导演文德斯在一次展览中无意被一张讲述巴西金矿的黑白照片所吸引。数万名淘金者在巴西帕拉达高原深不见底的坑洞中,背着一袋袋沉重的沙袋,脸上早已看不清五官,只有在黑暗中更为暗淡的沙土;无数的身躯掩盖了整个矿坑的断裂面,密密麻麻,好似一个炼狱,画面令人窒息和焦灼。作为一部关于摄影师的纪录片,《地球之盐》记录了摄影师塞巴斯蒂昂·萨尔加多在影像中寻找精神上的乌托邦,完成心灵救赎的历程。正像影片副标题所暗示的——“与塞巴斯蒂昂·萨尔加多同行”——文德斯充分传达了他作为同路人对摄影家的认同与敬意。影片对萨尔加多作品的呈现并非采取时间顺序,而是通过对观众造成的情感震颤的程度作为线索,层层递进。《劳动者》,是萨尔加多奔走于地球上仍存在着体力劳动的各个角落进行摄影采访。乌克兰的钢铁厂、古巴的甘蔗田、卢旺达的茶园、玻利维亚的锡矿、印度的煤矿、巴西的金矿、中国的自行车厂......记录下了这些支撑起世界工业革命轴线的手工劳动者如蝼蚁般的渺小与无力。Sebastiao Salgado :Workers 萨尔加多:《劳动者》萨尔加多认为:“他们虽然衣不遮体,但仍然具有人的尊严。我深感世界存在着太多的不公平,良心驱使我把这些拍出来。”在展示出现代文明残酷的背面的同时,萨尔加多通过自己经济学的视角与摄影师的目光使这些图像摆脱了宣扬悲惨世界的他者目光,而是通过自己同为发展中国家的立场,重新给予了劳动者应有的关注与尊严。观者的眼中是时代飞速发展后的余音,是手工劳动迅速消亡的挽歌。被誉为加西亚·马尔克斯魔幻现实主义视觉版的《别样的拉丁美洲》(Otras Américas)是萨尔加多对自己出生地,这片神秘的拉美大陆的一次揭开想象的重访。在这片与故土巴西接近的区域,塞巴斯提奥·萨尔加多与印第安人共同生活,拍摄下他们真实的生活。萨尔加多曾说:“我坚信有一种拉丁美洲的看待世界的方式。这种东西我无法传授,因为拉丁美洲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借用研究者纳伊尔(Parvati Nair)的表达,这些巴西艺术家给世界艺术场域带来了“巴西视野”。在萨尔加多拍摄墨西哥、卢旺达、刚果、西伯利亚的照片中,往往包含着几乎要冲破画框的一望无际的天际线和舒展无垠的土地。这不应仅理解成一种美学趣味,其中还蕴含着艺术家试图冲破原子化的社会个体与艺术品之间,鉴藏赏玩之局促空间的追求。《萨赫勒 :路途的尽头》(Sahel: The End of the Road),实录了埃塞俄比亚大饥荒。1984年,萨尔加多参与到了无国界医生组织发起援助运动,为受到毁灭性干旱影响、正面临饥荒的非洲萨赫勒地区提供食品和药品。一系列的影像展现出成群结队的难民从饥饿、焦渴以及战乱中逃离,失去家园的人们涌向难民营。在《萨尔加多传》中,他曾这样自述道:“面对我的拍摄对象时,我总是让他们在自己的环境中自然行动。我从来不会要求他们摆姿势,他们也认可这种默契,在他们的默许下,我为他们拍照。没有哪一张照片仅靠自身的力量,就可以改变世界上的贫困。然而,我的图片结合文字、电影以及人道主义和环境组织的努力,成为谴责暴力、排斥、生态问题的更广泛运动的一部分。这些信息帮助那些看到事实真相的人们提高改变人类命运的能力。”伊拉克军队撤出科威特,萨达姆下令点燃科威特油井,滚滚浓烟,遮天蔽日,而此时的大地就像是一块烧红的铁板。来自世界各地的消防员,汇集在科威特,奔向700多座熊熊燃烧的油井。在电视上看到这一切的萨尔加多有了想要亲临现场的冲动。目睹了这一切的萨尔加多说:浓黑的烟雾遮蔽了天空,一天24小时都好像生活在黑夜之中。轰鸣的爆炸声甚至令萨尔加多的耳朵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那些年里,他总是奔赴在最黑暗的地方,面对尸体、杀戮、逃难的黑白定格,目睹人类的互相残杀与自我毁灭,逐渐感受到人性之丑。一天里目睹数以千计的人遭遇同类的暴行丧生,那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光,“世间有一种野兽恐怖至极,那就是我们:人类”。就像萨尔加多在片中所说:“那段时间,和妻子做爱,没有精液射出,只有血”。做了体检后,医生却告知他的前列腺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他目睹了太多死亡,医生说,“你正在死去,你必须停下来”。这样的经历足以摧毁一个人很多次,他无法继续拍照了。下决心暂别摄影的萨尔加多同妻子回到了家乡艾莫雷斯,但是曾经枝繁叶茂的梦幻家园如今却以物是人非。20世纪90年代,巴西,萨尔加多的出生地——708公顷的米拉斯吉拉丝淡水河谷,森林消失殆尽经历了世间百态的萨尔加多,开始同家人一起种树,还与妻子莱莉娅·瓦尼科·萨尔加多为这片区域成立了环保组织Instituto Terra。数年如一日,失去的森林重获生机,萨尔加多被击垮的内心也被自然修复。2003年,在萨尔加多和妻子共同努力下,森林再次繁盛重拾相机的萨尔加多被自然所感染,他发现了这个破败的地球的还尚存一丝未被现代文明浸染的事物,冰川、峡谷、原始部落。于是他开始创作这部献给地球的情书——《创世纪》(Génesis)。萨尔加多受到了同为马格南图片社(Magnum)摄影师亨利·卡蒂埃-布列松(HenriCartierBresson)所提出的“决定性瞬间”的影响。但是和布列松为代表的摄影家那种自然、松散、不经意、快速拍摄的原则不同,萨尔加多融入拍摄情境的做法,让他的拍摄过程漫长,而他的作品构图、用光也更为严谨和精致。为了拍摄《创世纪》中的作品,67 岁的萨尔加多曾整夜匍匐在潘塔纳尔湿地,仅仅为了捕捉鳄鱼头伸出水面的刹那;南露脊鲸在游弋时往往将尾巴露出水面,阿根廷巴尔德斯半岛 2004在零下 45 摄氏度的严寒中跋涉 47 天,只为跟随西伯利亚原住民涅涅茨人牧放驯鹿。涅涅茨牧民和他们的驯鹿,西伯利亚北部亚马尔半岛,俄罗斯,西伯利亚北部常年积雪,雪橇成为聊天他们最常使用的交通工具。2011年亦或步行 850 公里横穿埃塞俄比亚山区,拍摄不为人知的穆尔斯人和苏尔玛人部族。穆尔西族和苏尔玛族的妇女是目前世上唯一仍旧配戴唇盘的女性。埃塞俄比亚,金卡附近,穆尔西部落。萨尔加多的自述为影片构造了一个环形结构,同时也为人与地球的关系联结成了一个循环:“我们与这片土地形成了一个循环,这个循环见证了我的人生。……当我去世时,这片土地将恢复我出生时的模样。”布鲁克斯山脉东部地区,美国阿拉斯加,北极国家野生动物保护区萨尔加多用镜头记录地球上的原始状态的浩瀚面貌,探讨人与星球之间种种因果寻律,无处不流露着对地球上生命的敬畏。在摄影中,萨尔加多走向了虚无,也最终走向了自我救赎,在现代文明之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乌托邦。其实,在文德斯的创作序列中,纪录片占了相当大的比重。无论是《寻找小津》中,对自己艺术创作上的“精神之父”小津安二郎的寻访,还是在《乐土浮生录》里,对年少时拯救自己的音乐的一次献礼。文德斯的纪录片总能在展现被记录的人或事之外,给出一份自己的情感与思考的表达。苏珊·桑塔格在《关于他人的痛苦》一书中曾指出,萨尔加多那些拍摄人们迁徙的照片,“把苦难放大,把苦难全球化,也许能刺激人们感到有必要更多关心,但也会使他们觉得苦难和不幸实在太无边无际,太难以消除,太庞大,根本无法以任何地方性的政治干预来改变。”但是在文德斯影片中,我们看到了他对桑塔格冷峻理性的一次颠覆,对这位纪实摄影大师由衷的肯定与敬意。就像萨尔加多自己所说的那样,“我并非来自北半球的那些发达国家,我也不必像我的有些同事一样对这些灾难充满负罪感。我不愿拍摄物质上的贫困,因为那是我所来自的世界的一部分。”来自第三世界国家、拉美大陆的灵魂消弭了后殖民语境下的他者目光,在每一位纪实主义摄影师都会面临的两难之中,萨尔加多说,“人是美的,人的尊严是不可蹂躏的。这些苦难的人并不丑陋。我以尊敬的心情审视被摄人物。”“地球之盐”是文德斯征引了《马太福音》中的辞句:耶稣在“登山宝训”中,将基督徒称呼为“地上的盐”和“世上的光”。文德斯认为萨尔加多对人类的爱与同情盈溢了他的视觉,让观者领悟到“毕竟人,才是这大地上的盐”。摄影是一种最有力量的语言,因为它无须翻译,世界任何地方的人都能读懂它。 7 ) 摄影大师从苦难到美丽的地球之旅
巴西艾莫雷斯地区,曾遭砍伐破坏的土地上重又旺盛生长着200万株树苗,这个成功的例子,让人们相信地球上的其他地方也能做到。
这是纪录片《地球之盐》结尾升腾起的字幕,全场观众为这个催泪而振奋的Happy Ending而拍手叫好,直至大牌导演维姆.文德斯和联合导演Juliano Ribeiro Salgado上台,致谢了5分钟,掌声都没有停下。
《地球之盐》有一个副标题——塞巴斯蒂昂·萨尔加多的摄影旅程。在从服装设计师山本耀司到导演小津安二郎,再从当代舞大师皮娜.鲍什到诸多的布鲁斯大师,在向自己崇拜的其他艺术家致敬了一圈后,文德斯此次的传记纪录片,瞄中了对其视觉语言影响最大的摄影名家。
25年前,文德斯在一个展览中,被两幅拍摄于巴西瑟拉佩拉达金矿的黑白照片惊呆了。场景里的人,一个个脸孔被沙土抹成一样的漆黑,背着一袋袋沉重的金沙,搭着简易梯子下至见不到底的深渊。他们来自从失业知识分子到失去土地农民在内的社会各阶层,金子是他们共同的欲望。这些景象,来自1980年代初从巴黎返乡的巴西摄影师塞巴斯蒂昂·萨尔加多镜头。25年后,文德斯与同样作为纪录片导演的摄影师儿子Juliano一道,通过塞巴斯蒂昂少有的家庭录像、采访视频、跟随新项目拍摄,以及海量的黑白系列旧作,完成了这部满盈着对人类大爱的纪录片。
可以说,影片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由惊人的黑白照片拼接而成的幻灯片。行走苦难拉丁美洲、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并点燃的油田大火、卢旺达大屠杀、埃塞俄比亚难民、波黑内战……塞巴斯蒂昂这一众冲突题材照片,在给他带来巨大国际声誉同时,也制造着难以治愈的心灵创伤。而少数真正作为动态电影的时间里,或是摄影师深情讲述个人记忆的转场,或是16毫米下的难得家庭影像。直至文德斯决定制作这个关于摄影师的纪录片项目后,才有着Juliano跟随老爸探入西伯利亚萨哈共和国荒野和亚马逊丛林最后原始部落的高清晰影像,北极熊、海狮、海象、鲸鱼、海鸥、鳄鱼……成了取代尸体、饥饿、逃难、悲伤的黑白照片。
这也是上了年纪的摄影师个人抉择的结果,1997年,第三次的卢旺达拍摄项目,让他进入图西族躲藏的刚果丛林,目睹了数万难民被东赶西撵却依然逃不脱死亡命运后,塞巴斯蒂昂终于在苦难面前受够了。他回到从小长大的艾莫雷斯地区,以自己还算不错的积蓄和影响力,试图复原那个已被迅速起飞的经济搞到面目全非的故乡。树木种下了,物种复苏了。与此同时,摄影师的兴趣也开始转向活络着惊人生命力的地球不知名角落。32趟旅程,为这个曾在自己镜头下被千刀万剐的世界,重又制造出一个美丽的“创世纪”神话。
幸运的是,这个神话,通过摄影师晚年的乡村建设实践,被证明着是可行的。“在我过世后,这片重新栽种土地上的森林,将又恢复我出生时的旺盛样貌。这不失为一场漂亮的循环。”
他妻子更了不起,是这个家庭以及全部项目的总设计师和主心骨。
给我深深震撼的不仅仅是萨尔加多的摄影作品,更是他缓缓道来的每个故事,看着他花了一个又一个十年记录这个星球最残酷的画面。灵魂承受了多大的劫难,才会说“人类的残忍让我们不配活下去”?好在竟然,他在另一个维度获得了重生。同样都是摄影师的纪录片,这部真心比薇薇安迈尔的好太多了
用海象的视角,拍出但丁的地狱。再来到地球重病的现在,重建一座森林。当我过世时,我们种下的森林将会恢复成我出生时的模样,循环得以圆满。这就是我一生的故事。
“当我死的时候,我们种下的森林将会恢复成我出生时的模样,循环得以圆满。这就是我一生的故事。”
“这是我最后一次旅行,我已不再相信所谓人类的救赎,没有人类应该活成这样……我为我的相机,为我的双目所见落泪。”最后造一片森林修复灵魂的恶疾。人类是地球的盐,能毁灭自然也能创造奇迹。
照片没问题,读解照片的形式也没问题,萨尔加多被黑暗吞噬也没有意外。只是对一些人类社会问题的看法,似乎太过表面了。沦为环保纪录片,总感觉还是隔了一层什么奇怪的东西。
电影太棒了,但主要还是萨尔加多太棒了。(可惜不是迷妹,不然见到真的维姆文德斯大概也太棒了。)每个像这样逼迫自己直视人类最黑暗面的摄影师都不知道有多强烈的召唤和信念,唯有崇敬,并感谢他们拓宽摄影的疆域。看完感觉自己都更有人性了……但难道又要什么也不做地任这冲动消逝吗,觉得有点焦虑。
本片的启示:1.摄影还得靠天赋,去专门学是没用的;2.摄影三宝:黑白颗粒高反差;3.再拍了基本一辈子后,眼界和胸怀已经上升到了一般摄影师无法企及的高度。
萨尔加多不止是神妙的光影叙事者,他诗意精确的言语同样有力量。在我眼中人类是地球的病毒,将天堂败坏成炼狱,但大师看遍饥馑苦难暴虐杀戮依然未曾陷入虚无,他说:我热爱人类,他们是地球之盐——这才是难能可贵。大地抚慰治愈了萨尔加多破碎绝望的心灵,他种下的森林是给这个星球的偿还,也是回馈。
讲自然,其实也是讲人。光是想想,这个星球上仍有过着跟我们截然不同的生活却难以为我们所知的同类存在,就已足够神奇。
极尽谦卑的文德斯几乎是以学徒的姿态呈现了萨尔加多眼中的世界,光影先后经两位大师之手却如同未着痕迹,只是默默讲述自己的故事。因为直面过人类至为黑暗残酷的一面,才有对世间生灵万物毫无保留的深情,毕竟,我们之中的每一个就是地球之盐。之于观众而言,这样的电影就是一次灵魂的洗礼。
跟大师活在同个时代是无比幸运的,凡夫俗子借由一双上帝之眼,得以凝视这个星球无数个令人泪流满面的瞬间。毁坏的雨林能重生,写满贫瘠和死亡的土地上也能开出文明之花,萨尔加多是上帝派来人间的卧底,不为了满足任何猎奇或艺术追求,而是用光为人性铭刻下永恒的证据。
“当我过世的时候,我们种下的这片森林,将会恢复我出生时的模样。一切也因此得以圆满。这就是我一生的故事”—— 看过电影后,才理解了上周末在自然科学博物馆的那场摄影展。原来他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对于一个见证过太多苦难的人,回归自然去做一名守护者,是最好的归宿了吧。
三星都给摄影,电影技法方面毫无新意,痛彻肺腑的陈述也并不能触及灵魂深处。
"马太福音5:13-16 你们是世上的盐。盐若失了味,怎能叫他再咸呢?以后无用,不过丢在外面,被人践踏了" 盐,需要提炼,冲泡,能改变一切味道,能防腐杀菌,可盐如果过了度,盐化的土地会变得一片荒芜。寥寥数字,把人,这个地球之盐的特质,说的再透彻不过了
镜头总是热的,从人生在世上对金钱的追逐,对资源的争抢,到对生命的拯救,对物质的清醒,再到动物、人与自然延绵不止的疾病、饥荒、死亡,历年一段又一段跨越精神的征程,引向身为亲历者最大的自豪与痛苦。但身为真正的“地球之盐”,在对人类失望的阶段,又开始恢复森林的救治活动。如此一生的修行与作品,只能望其项背。而他背后的妻子,真的有过人的智慧、胸襟与能量。 @资料馆
灵魂清洗,萨尔加多阅尽世间种种人类贪性催生的罹难悲苦,在最后选择回归于动物和自然。他一生的故事,看到了完整。别让那些不幸的事件,只沉淀为事件。别让悲伤的土地,放任干涸荒芜。在凝固瞬间的照片面前,我们也不该只是保持那一刻的哑口无言。
棒,一家子大写的你球人!有机会一定去看大银幕哦。今儿法盟确实小了,虽然仍很震撼,但还想去资料馆二刷。对二闺女有了新认识。
一个摄影师的生平,仅通过他的一幅幅黑白照片,就可串连起他的一生,反映出他的对这个世界的看法,看出他的情感他的思想。他追寻着新闻热点去拍摄,他见惯了这个令人失望世界的生生死死,最后自己放弃了对于这些让人悲伤之事的拍摄,转向了自然,转向了环保。面对死亡时最难面对的是自己的内心。
生命是太珍贵了,以至于无所事事之时,总有罪恶感,担心自己在浪费生命。然而碌碌一生,难道就不是对生命的浪费吗?我佩服这个男人,能用八年时间去拍一组照片,不赚钱,不买房,啥都没有,就图个开心。他这样任性的挥霍着时光,我却觉得,他才是那个最懂得珍惜生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