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夜

张柏芝说，我以前说出那些不该说的话，只是因为我要你跟我一样不开心，而原因是你伤害了我。

她终于弄清楚了，其实一切都不关别人的事，都是自己的问题。终于明白，如果真的不紧张，就根本不用跑去当面说，我真的不再紧张你了。终于了解到，自己根本不是爱，而是斗，并且斗不过。

她说，我在火车站下车，望过去你的大学，我突然觉得你很遥远，我很怕。为什么你会变得那么陌生？如果连这感觉都没有，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到了第三天，我再去你的学校，我坐在你宿舍的饭堂里。我想像，你曾经在这里出现过，然后我就哭了，是不是我不够好？

林爱华一定走过这趟旅行，不然，怎么写的出这样的话。

第一夜的铺垫，那一大串的偶然，以及自己自以为是的想象。在一起的几率有多大？人和人碰上的可能都是微小的，可是爱人总把彼此的相遇想成巧合中的巧合，然后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然后嘲讽的是，下一夜的话，千万不要相信热恋中的人，因为他们都是疯子。

她述说自己在英国的旅行，说，我希望不再疼痛的日子早点来，那一天，终于来了。然后发现对方早在不知何时睡着了。这是一个人去明白自己是否真的成熟了痊愈了的瞬间，要是她没有，她会再次觉得自己不被重视，感到受伤难过，继而又是憋闷的僵持，对方还会觉得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人就是喜欢在不明不白的情境下彼此伤害，爱面子爱的不得了。

但是如果她真的成熟了，看到对方睡着的样子，应会不知不觉的笑出来吧。

我脑子的景象是，陈奕迅醒过来，张柏芝狡黠的看着他，发自内心的笑着。讲，工作有这么累么，疯子～

她肯定是这么做的，我觉得。她彻头彻尾的跳出来了，然后像个旁观者一样，所以她在街角，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搞错了。她搞错了爱情到底是两个人的情投意合，还是一个人与自己的辛苦较量。辛苦是因为，你是在一边压低自己，一边负重对方。

她把自己的爱情搞错了，那根本不是一场童话，那都是自己想的，且一点也不美，也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游移于一辆公车，上上下下，电话里好像说着理解的话，其实都是埋怨。因为别人没有积极见我而在沙发睡着而大吵打闹。我那时根本不懂得当它是一件轻松好笑的事，我揪着自己的弦，然后不理解所有的事。不过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果然给了压力，我果然让人觉得沉重，即使当时我自己根本不这么认为。不过我真的理解了，认识了，懂得了，所以，真的很抱歉。

 

这是一部特别真实的片子，把人内心里的那些纠结斗争都活生生的摆了出来。电影让你想起你自己，并去思考曾经的事情，但是，是以一种过来人的心态。很多年前我看它的时候，印象深刻的只有其中换衣服的场景，可是等现在我再看一遍，记住的是全部的十二夜。

我同样觉得，这是一部，嘲笑女人自导自演的缜密心思，以及自以为是的付出，的电影。

看十二夜是冲着eason去的,可是看到后来越看越绝望.看完了,头脑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林爱华,你好狠!

谁都知道爱情华美的外表总是转瞬即逝,滋生出来的永远只是谎言,厌倦,敷衍.可是谁都不愿意放弃这个美好的梦想,它是与生俱来的.然而林爱华却用最为冷咧而锋利的手笔把它们刻划成了十二个符号.

谁愿意直面现实.那是血淋淋的啊.

-爱情只是生了一场大病,过了,就好了.
  可是一次次的,也只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只有爱情里的人们才会觉得他们的相遇并非偶然.
  我们都喜欢命中注定这个词.它带着浪漫的暧昧气息.似乎命中注定的我们,便可以一辈子不会分开.
  "你知道我们相遇的概率是多少吗?""这也能算?""当然,我算给你看.如果clara不让你送我回家,你就不会看到我哭.如果之前你们不分手,如果clara不揭穿johnny......"
  其实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有着千千万万的巧合,都需要很多的如果.只是陷入了爱情里的人会特别的在意.而已.

-小心那些恋爱中的人,他们是疯子.
  林爱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会站在远处偷笑嘛.是啊,谁都会在事后觉得当时的自己真可笑.
  "今晚真的不见面?""天亮就天亮咯""不睡就不睡咯""车坏就车坏咯""我来送早餐"
  经常的发呆走神,无故的发笑,对着一件小礼物把球傻笑半天,聊着电话却一直不说再见,当想念来袭的时候,距离不是问题,时间不是问题.热恋中的人们会自以为强大到鄙视这个世界的弱小,鄙视时间,鄙视距离,这两大爱情的杀手.
   谁都有过这些时候,谁都会看着旁边这样的人摇头无奈笑笑.
   林爱华说得对,热恋中的人们都是疯子,他们都中了幸福的毒.
   你看,他们可以两个人抱着就度过一下午,两个人用同一个水杯,同一把牙刷,睡同一张床,两个人无无聊聊地躺在床上评论对方的五官,两个人都不介意对方的批评,两个人都知道连这批评里都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可是当幸福的毒性慢慢慢消散,生活的本真便开始浮出水面.

-男人的自尊来自女人身边的男人.
-女人的自尊来自他们的脸.
   男人和女人永远是两个星球的生物.
   "如果你一开始看到的不是我那个样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看中的这件不是我的."
   "不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还会喜欢你.就算你什么都没有,我都还是喜欢你."
   最后,她还是低垂着眼,用一种极其受伤的楚楚可怜的语气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这样说我."
   他只是嗯了一声.
   他不知道这样嗯一声,她会有多失望呢.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you are happy,so i should be ?
   好像最终都会是这样的吧,女人越逼越紧,把男人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的疼,一样的护.所以,应该说是所以吗?男人喘不过气来,越逃越远.谁都会小心的问"你爱不爱我?"谁都在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回答,害怕沉默,更害怕叹息.最后也会讨好却委屈地问"你是不是烦了",这个时候多会想听到从前那爱怜的语气"傻丫头,怎么会烦你呢?"可等来的却只是带着一声叹息的"没有".她上上下下很多次地铁,她反反复复打了很多次电话,"我上来吧""我还是回家了"
   他买了早餐想逗她开心,这便是欺骗的开始了吧.可是在她门口接到最后一通电话以后,却转身而去.
   他终究还是倦了.
   分手只能是最后的结局.像所有的剧情一样,他累了,倦了,烦了,她哭了,痛了,伤了.
   很喜欢柏芝演失恋那一段,还有那段独自的自白.她是重情的人,演起痴情来自然也是逼真.我甚至在想,她或许就是说出她想说的话而已.
   去他待过的地方,记得他所说过的话,呼吸他曾经呼吸过的空气,猜想里面也许还有他的味道,猜想这里也许还能看到他的影子.
   林爱华没有说,所有失恋的女人也都是疯子.
   其实分手了就不应该再做所谓朋友,那是欺骗,欺骗自己.或是,给自己另外一个想念对方的理由.然而,她情真真意切切的一段表白,扬眉抬眼间却见他已熟睡.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不爱他了的.难道不是吗?那只是情欲而已,并且在这场情欲的游戏里,她不经意间望向别处的眼神,已明明白白写着漠然二字.那么其实后面她醒悟似的分手,也就并不显得突然了.
   爱情似乎一直便是你追我赶.这次换成他在追.工作狂的他请了一年的大假陪她去夏威夷,也终于在电话里甜甜地说了"love you".可是有什么用呢?在爱情里面,只有分手不是两个人的事情,那是一个人的事情.一个人要分手,另外一个人只能说好而已.

   又是一个"命中注定"的偶遇,又是一美丽的幻境从诞生到毁灭的过程,又是一个十二夜的开始.
   我们都在开始时以为美好是永远的,我们都在分手时以为伤痛是永恒的,我们又都在另一个开始的时候告诉自己曾经的曾经是上帝的考验而已.
   于是,一切生生不息.于是,这个世界总有人爱着,被爱着;得到着,失去着;幸福着,痛苦着.
    世间种种,不外如是.

   可是,我仍然愿意去相信,相信爱情欲仙欲死的美好,相信爱情是一门学问,很深很深的学问.

黑夜不再来,林夕作词.

    如果将街灯的光线代表真爱
　　或者熄灯了会更发现你存在
　　如果日落西山灯光普照麻木了
　　蒙住这双眼令黑夜再来
　　谁叫我这样活该 缚起双手给你爱
　　爱到两脚浸没在大海不懂再走开
　　熟悉的想讲再会 陌生的都很匹配
　　难怪我永远怀念飞灰
　　如果将香烟点给我代表深爱
　　莫非烟熄了会更震憾与期待
　　难道讨好我等于鼓励我去歧视你
　　一手将心摔下来
　　嫌弃你想再会 被丢低想反悔
　　谁叫我要靠别人待薄才配
　　熟悉的想讲再会 陌生的都很匹配
　　难怪我永远怀念飞灰
　　如果一呼气一吸气代表相爱
　　或者淹死我会更发现你存在
　　如果日夜一起想不起我曾被爱
　　难道分手会令感动再来
　　谁叫我这样活该 缚起双手给你爱
　　爱到两脚浸没在大海不懂再走开
　　熟悉的想讲再会 陌生的都很匹配
　　难怪我永远怀念飞灰
　　嫌弃你想再会 被丢低想反悔
　　谁叫我要靠别人待薄才配
　　熟悉的想讲再会 陌生的都很匹配
　　难怪我永远怀念飞灰
　　如何不后悔

  黑夜不再来,爱情也不会再来.我想爱情应该是一种不可再生资源.所以,拥有者,该珍惜;未得者,该追寻.

人是会变的。
就好像，
每唱一次某首歌都有不同感受，
每看一次某部片都会不同角度。
每爱一个人都会了解不同自己。

所以，是不是从这个角度说，
创作歌手的难点是，很难再突破自己的出发点
导演的难点是，很难再突破自己赋予的性格
而我的难点，就是到底要不要爱上不同的自己。


人都不太容易明白自己。
所以我们爱很多很多的人。
我们在他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放大那些吸引的部分显得自己很虔诚，
然后热恋自恋然后自卑谦恭。
所以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两面三刀。
热恋中你究竟有多赤裸都不重要，
我喜欢你的缺点甚至多于你的优点，
因为只有我知道它们，
这占有欲是多么的美妙。


是不是男人真的比较清醒。
所以他们更容易从爱里长大。
而女人总是一再的迷茫，
即使长大也不畏惧再一次阵痛。

所以他回头了。
成为一个好男人。

所以她一次次退缩了，
消失不见。

你讲她好幸福。有他怎可不幸福。

但是，好男人不是生来就是好男人。
难讲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多么难搞的坏种。

但是，为什么好女人就要生来就是好女人。

   
       电影开始的镜头是失恋后的阿杰（谢霆锋），失魂落魄的躯壳，每个经历过爱情的人都能感同身受，而对于正在经历失恋的人，这种感觉一定更加强烈。日复一日魂不守舍，接起电话才发现是电视里的电话声这种情节一定不会陌生，嘴角撇起一笑，是可悲还是可笑....他病了。爱情，就如一场大病。
    镜头扫到冰箱，贴着他和jeannie的合照，这是我第一遍看时看到却忘记的细节，这是我第二遍看时才明白的情节，我甚至觉得这是编剧最精彩的故事设置。结束的时候，jeannie在街上为了躲避alan而偶遇的阿杰，我原以为阿杰是她下一个十二夜爱情轮回的开始。
    然而，十二夜，在你以为开始的时候，其实已经结束了。
    Jeannie刚结束一段感情，alan同样如此，这种瞬间，就连陌生人都变得很般配，感情就是这样，遇见，是那么偶然。然而，只有恋爱中的人才认为他们的相遇不是偶然的。而jeannie对上一段感情的信任，也只是脆弱不过一个塔罗牌的预言，脆弱不过一个没经过证实的误会。
   恋爱中的人，总有说不完的情话，用不完的想念，刚说再见又想见面，每一个疯狂幼稚的举动都被对方当成可爱之处，每一个缺点都被当成优点，因为那些热恋中的人们，他们都疯了。
   经过一段轰轰烈烈热恋时期，爱情这场病就会开始渐渐痊愈，两人开始互相厌倦，互相攻击对方缺点，所有甜蜜都随风而去.... 男人开始觉得女人不够听他们的话了，
   jeannie对alan说：
   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
      以前我怎么样你都说喜欢...
   就算你什么都没有，我还是一样喜欢你...
      以后不要再这样说我....
      jeannie开始敏感脆弱，alan开始厌烦逃避。谁都害怕在问你爱不爱我、你想不想我时，得到否定的回答，害怕在问你是不是烦了时，得到肯定的回答。而当女生得到的回答是，你好烦，我很忙，你别老是无理取闹时....导致女生更多的抱怨和不满。
   感情中最痛苦的，明知道已经快走到尽头却还舍不得放下舍不得走开，妄想会有转机，而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时间过了，热情冷却，变了就是变了，再也回不去了。jeannie说了分手，她希望alan会挽回，而她得到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我不想你不开心。男人永远都这样，永远说着不要你为我做这么多，我没让你为我做什么，你做你自己就好了，你受不了就不要忍受了....而女人越爱一个男人，越想为他付出，男人就越累越想逃离，所以男人和女人在爱情上，永远都无法得到平衡。
   爱情存在的时候，就像被人蒙住了双眼，抽掉了神经，你看不到对方的缺点，你会为他读一本你原本觉得很无聊的书，打扮成对方喜欢的样子，认可所有对方所说的。爱情离开之后，你甚至开始怀疑，怀疑自己怎么可能喜欢过对方....有些心情过去了，再回想起来变得不痛不痒。
   jeannie和alan和好后，当她发现她和johnney之间的误会时，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错误，她开始逃离，逃离...然而在人群中，她邂逅了阿杰，开始了她与阿杰的十二夜，而影片开始的时候，她与阿杰的十二夜，也已经结束。这是我看过最残忍的爱情电影，就连最后留下的想象空间都扼杀得这么现实和残忍，却让人不得不承认...所谓爱情，就是一个又一个的轮回。
     十二夜，在你以为开始的时候，其实已经结束了。

之前那个为了出轨的未婚夫自杀的姑娘，虽然已经是一段时间之前的事了，但还是有话想说，说什么呢？就从之前重温的一部香港老电影《十二夜》开始说起吧。

    电影主演是张柏芝、陈奕迅，故事讲的是两个人年轻人从初相识，相爱，再到吵架、互相看对方不耐烦，然后分手……

    故事虽然是挺俗套的，颜值巅峰期的张柏芝和年轻的Eason演起情侣倒是挺般配。豆瓣上有人对这部电影的评价是：“一部何其残忍的纪录片，简直是爱情灾难片的巅峰之作。”

    倒不至于是爱情灾难片，只是电影太过写实。电影里的便利店、熬夜煲电话粥、吵架、失恋……就连台词也超写实，看的时候会恍惚觉得不是看电影，倒是像在看身边情侣朋友们的故事，或者像是看自己的故事。

    热恋中的恋人，都觉得彼此的相遇相爱是独一无二光环无数的，只是最后发现来来去去，大家的流程其实是差不多的。

    电影有一场戏是热恋期过之后，进入疲惫期的两个人开始出现了摩擦。张柏芝想要去看望正在加夜班的陈奕迅，坐上地铁里又折返。

    她嘴上说“还是不打扰你了，免得你嫌我烦”，听到对方说“好”之后又后悔，于是内心戏越来越多，“你爱不爱我”、“你想不想我”、“有多想”？“你是不是厌了？”……

    最后终于她说“你还要在忙吗？那不要忙太晚。”听到对方不再逼得太紧之后，他忽然关掉了电脑准备买早餐去哄回女朋友开心。人都走到了门口，他又收到一通她的电话，“你还在忙吗？明天记得call我。”

    他知道对方对自己如此上心，反倒害怕退缩了。

   另一幕是张柏芝赶去为他取正在修的电脑，最后却费力不讨好的被他嫌弃和鄙夷。 她不懂为什么，只觉得这是“是不是我对你越好，你越放肆？”

    我想起一个男生朋友跟我抱怨，他说自己又一次失恋了，分手的原因和上一段恋情一样，都是觉得对方太过紧张他，紧张到完全没了自己，所以忽然觉得“没趣”。

    是的，爱情它就是这么讽刺。你说是犯贱也好是折堕也好，但我们不能不承认的是，我们每个人都见不惯对方不爱自己，但同样也见不惯对方爱到没有底线没有自我。

    电影的高潮在于，当已经分手之后的张柏芝独自去了陈奕迅念大学的城市旅行，回来之后，约了他在咖啡厅聊天，她苦诉衷肠，讲自己在路上遇见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怎么被陌生人拍了一张照片，怎么发现自己还爱着对方，讲到泪流满面。就在以为对方应该也会为之动容感伤的时候，她抬头起来却发现对方已经昏昏睡着。才恍然发现一厢情愿的痴情是多么自作多情和可笑。

     于是话说回来，那个为了出了轨的未婚夫跳楼自杀的姑娘，被出轨了还要一厢情愿的说“我要化成我们爱的结晶，变成一只猫守在你身旁”的姑娘，真是让人替她难过又替她可怜。

    林夕写的《为何他会离开你》，其实早就说过了，“为爱他为挂他为怨他，为了他习惯受罪，如今他走了请不要追。昨天那天真的你，若是还有骨气，拿回缠他的心机，拿去爱惜你。”

   就像豆瓣里maple写的影评里的话，“最深刻的一句是‘为什么别人不喜欢你，你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我们的价值从来都不应该由别人赋予，你的喜欢应该是我的额外收益，而不是我的固收入。

    所以拥有和失去都是一些随机性强而概率小的意外罢了。”

（原文刊于《香港电影》、《环球首映》Mar.2010 ）


眾生輪回六道共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色受想行識五盛陰苦。

「苦」勢力強大，愛情在其面前尤其無所遁形。在重重關卡面前敗下陣來，或者是歷盡千辛萬苦修成正果換來索然無味的空歡喜。誰都不願相信，堅持自己會是一個例外，再於最終那個不得不掖緊被角抽泣整夜的關口，大叫著WHY？WHY？WHY？

Why？他們多數願意充當神明提示你這是命運，再有一些菩薩心腸者說此位不是mr right你的那位還在遠處等你，於是你堅定了將責任推卸給宿命或是對方的信心，重整旗鼓以舊姿態大踏步的奔向新前程，到頭來舊夢重演，再次驚呼WHY？WHY？WHY？

Why？我做錯了什麼？他為什麼不再那樣愛我？他還愛我嗎？他是不是有了別的愛人？他在莫名失蹤連環call也找不到的時候是在哪裡做了什麼？……林愛華將這個從相愛到分手的故事拍成《12夜》，你你你爭著認領那故事是自己的，醍醐灌頂：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是這樣，因此顯得格外殘忍，殘忍到你自然的把它當成了自己愛情的紀錄片。愛情本來的面貌。







緣

「你就這樣，一走了之，永遠是這樣。」在去好友Jeannie（張柏芝飾）生日party的路上，Clara（張粲悅飾）對彼刻尚是她男友的Alan（陳奕迅飾）說。那個party基於連串的巧合，讓Jeannie與Alan成為情侶。Clara也在這一早便提醒Alan說因為Jeannie還是小女孩所以並不適合他。這些都沒人信的，Jeannie和Alan不信，就連螢幕前的觀眾也不要信，那不美好，貪戀愛情的你只願抱持虛妄的樂觀。

Jeannie與Alan迅速跌進熱戀中，林愛華鏡頭中的紗幔後頭是日夜癡纏在一起的男女，桌子上是來不及收拾的殘羹冷炙，他們忙著去愛，不顧其他。螢幕外的你會跟他們一起激動覺得這是前世修得的緣分嗎？

所謂緣分，菲林中是雲雨過後Alan滿足的臉和Jeannie想入非非的笑容。Jeannnie說「我和你在一起的概率有多高？首先，如果那天不是Clara叫你送我回家，在車上我想起叫你假裝我男朋友，一切就不會發生。更巧的是，如果那天晚上不是Clara揭穿Johnny，而你又不是之前跟她分了手，那她就不會叫你送我回家。如果你沒送我回家，我在車上的倒後鏡裡面根本就看不到你。看不到你，我就不會帶你去見Johnny。見不到Johnny，我就不會哭，也不會分手，更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所以，我覺得是天註定。」天註定的緣是她得出的結論，鏡頭定格在她走火入魔的臉上，已經在提示我們悲劇開始了。

悲劇是什麼？悲劇是分歧。Alan的價值觀中，開心就在一起，在一起是為了開心，因此他在乎的唯有快樂而已。Jeannie卻給愛情戴上只能蒙蔽自己的假面，將它帶入緣分的陷阱，不免就會生出將快樂綿延到天長地久的誤會來。訴求點的不同，必然引發之後他們對戀愛的不同態度，只是在戀愛沸點的這一刻，沒人會在乎。林愛華太瞭解男人女人不同的人性弱點，將一切從開始就鋪墊的圓滿。

緣分？未必有這回事。相遇是一種偶然，所謂天賜良緣，「天」是邊位？！但Jeannie溺在愛情中，不懂得這回事。






變

她不懂得「緣」是臆想出來的，因此將一切想像的美好，付出並期待回饋。最初一切都好，愛液荷爾蒙促使著Alan可以每時每刻都想著Jeannie，開會的時候擺弄給Jeannie的小禮物，加班到淩晨三點仍然堅持要約會，車子壞在馬路中央還是趕在早晨送早餐到Jeannie公寓……Jeannie以為這一切會持久恒溫，你一定瞭解這感受，Alan卻不這樣想，他的熱情保持了那個固定時長後溫度驟減，面對仍舊興奮異常的Jeannie他開始退縮，理智回歸。

一切都變了，不再是即便遇到Jeannie與他人親熱而導致他們吵架後仍能和好的蜜月期，Alan開始指責Jeannie的衣服不對小腿太粗，他開始不耐煩的說「反正吵架都是男人的錯。」他開始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陌生，他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很有性格很過癮的。」逐漸Jeannie一如既往的付出得不到應有的回應，開始索取。這索取只能讓Alan更加的退後，他開始以忙為藉口減少與她見面的機會，他會拔掉手機電池讓她怎麼樣都找不到他，他甚至在猶豫不決終於到了她家門口時因為她一通關照電話而轉身離開。她只是關心他嘛，他卻已當此為無法承受的壓力。

她以為將心中所想都告訴他是正確的方式，沒想到誠實的過了頭，對方已經招架不住。她又想或許是自己不好，在地鐵上上下下揣測著究竟怎樣才能讓他滿意，唯獨沒有思考這樣自己是否快樂。Alan卻很清楚自己怎樣才是快樂，他只在考慮這一件事，他們的思量在關照點都集中在Alan身上達成了統一，只是怎樣才能快樂是自己才瞭解的事，Jeannie以為的那一種剛巧不是Alan想要的。

就這樣，她嘗試了各種方法試探Alan的底線，直到最後一刻仍舊信心滿滿。在她用盡方法幫Alan拿到修理好的電腦送過去給他卻撞破他所說的出國公幹是個騙局時，她仍舊無法放棄他，這是一個邏輯怪圈，他們的愛情已經變成你追我趕的鬧劇，他越是逃，她越是放不了手。
愛還在嗎？你認為呢？就像Clara一早說過的那樣，Alan遇到問題就只知道一走了之，逃避是他習慣的方式，愛與不愛他自己也並不清楚。而Jeannie篤信著她愛他，當然，因為她相信「天註定」。終於，她非故意，卻也把他逼到絕境，他說「其實我覺得我們不是很瞭解」，她說「可是我覺得我很瞭解你啊」，他只好漫不經心的說她「好彩」。她好彩，偏偏剛好是想太多的人，她以為的很多事都根本不存在，事實就是，他們真的不是很瞭解。

電影中插曲《迷戀愛劇場》中唱到「迷戀一場誰知背後得失與真相」。林愛華將真相描畫出來，原來他要的愛是這樣的，原來他失蹤的時候並沒有做什麼他只是煩了，原來他是一種容易將微不足道的事當作壓力的物種，原來他們從未彼此瞭解，原來他並沒變只是你以為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業
分手會有幾種情況？你大概能一一列舉花樣百出。其實分手只有一種情況，就是從此各不想幹，一起走過的歲月結束了。結束就是over，全部沒有，消失了。分手是可以一個人決定的事，真不公平，而愛情就是與公平毫不相干的一件事。可以想見Alan仍舊繼續著屬於他的中環精英的日子，而Jeannie卻演起了緬懷傷感的獨角戲。

她整個人一蹶不振，以淚洗面，不能吃不能睡，這樣留得住過去嗎？她在最初與他產生感情的通往大坑道的樓梯上一個人飲泣，時移世易，她卻不肯跟著走。每一天都像煉獄折磨摧殘她，在自己可以一個人活下去和必須得去見他之間不停搖擺。「結束吧，鬥不過的」女友對她說，鬥不過的，她比他更將這段感情當成了不起的天賜，從一開始她就註定處於劣勢，又怎麼鬥得過？

她不會覺得這一切是對自己的傷害，她以為這是自己的「業」，是命定的要受這樣的苦。糾纏在這個概念中，迷宮一樣找不到出口，跌進萬劫不復的痛苦中。「業」是一個好藉口，可以縱容自己的感情氾濫，沉浸在回憶裡並因這回憶而對將來抱著天真的期待。

她所想要的不過是與Alan最初那短暫的幸福時光，而回憶是痛苦的根源。回憶的英文是nostalgia,按照古希臘字根解釋的話，意思是pain of return。在Jeannie的執念中，事實被混淆，傷害不見了，對曾經快樂的訴求越來越強烈。事實是怎樣已經不再重要，一切都只會幫助你鞏固腦中那個假想的「事實」。

短短兩個月而已，她卻如同經歷一場殊死之戰，最終還是去找他，以為是做一次了結。她講述著兩個月的心路歷程，以為頓悟後的自己會得到對方的認同，菲林中的Alan卻在一旁睡著了，鏡頭從她的臉上晃到他的睡姿，清楚的告訴我們他不在乎，從來就不。









你

欲望驅趕著他們重新在一起，Alan繼續著對快樂的貪戀，Jeannie繼續著想太多，誰都沒變，甚至如同當初熱戀時Alan無心工作的狀態一樣，此次他在第二次熱戀中決定休長假陪她出國工作。直到有一天，Jeannie從前男友口中得知原來當年以為前男友劈腿而造成的分手，繼而造成的她與Alan的戀愛「從一開始就錯了」（Jeannie打電話哭著對女友說），仍舊沒變相信「天註定」的她因為這個錯誤而打破了自己的迷思，原來一切都是巧合，不是天註定。

如同Clara在最開始斷言的那樣，Jeannie太孩子氣，她重複著自己的任性衝動，Alan在馬路另一頭眼睜睜的看著她從此消失不見。









林愛華將這樣複雜難纏的事實真相用12夜片段的方式輕鬆自如的講清楚，一步步鋪墊推展，甚至沒有瑕疵。她太清楚愛情中男人女人不同的價值觀，早在她編劇的《金枝玉葉2》中已顯露無遺，《金》劇中的Sam（張國榮飾）在與林子穎（袁詠儀飾）同居不到10日時已經產生了厭煩，而林子穎的熱情卻沒有半點消殘，不失為《12夜》男女主人公的翻版。所不同的是，林子穎有顧念到自我，而Jeannie則完全的忽視掉了自己，她考慮的得到「緣」、「業」，獨獨想不到「我」。不去愛自己，而將Alan當作「自己」去愛去呵護，然而Alan亦有自己，他並不需要這樣濃烈的愛，他說「我沒有要你為我做那麼多」，那是壓力，她不知。她不愛自己，便無力覺知到愛情的問題，一味認同痛苦和沉溺在虛妄裡，偏偏Alan畢竟不同，原來二人如膠似漆的片刻便已南轅北轍，上演著你我也曾經有過的故事，不過是一個無恥，一個卑賤。

林愛華面無表情的將一疊關於現實的資料砰的一聲摔在你我面前的茶几上，伴著蔡德才、於逸堯二位絲毫不手軟的充滿愛情吊詭味道的鋼琴配樂，滿眼皆是「杯具」，怎麼看待是你我的問題，這一篇是我的如麻念頭，你的是什麼？

無論是什麼，總有一些個你很難醒來，頂多只是清醒片刻過後再好整以暇投入到下一次的一段複一段。就仿似電影結尾，Jeannie遇到阿傑（謝霆鋒飾），阿傑對她說從前因為被女友拋棄大病一場，但病好了也就好了。阿傑還說「不過我絕對不會有下次了」，Jeannie堅定的跟著說「我也是這麼覺得。」而在電影的第一場，恰是Jeannie與阿傑的照片已成往事貼在冰箱上，阿傑照舊因為這場戀情的結束大病一場，Jeannie照舊消失不見，迴圈著各自處理感情的方式，各自食言，又來了一場「下一次」。導演用這樣的佈局前後照應，凸顯出這是一個圓，循環往復無窮盡。

片尾曲陳奕迅唱著《黑夜不再來》，而電影中的他們卻同那麼一些個你一樣不停的迎來新的12夜，變成一個個阿傑冰箱上的舊愛照片。如此這般，飲泣的你還不夠凍嗎？

十二夜。

十二夜于我。是恐怖片。

我仍然清晰记得第一次看这部片子的每一个细节。两千年夏天。汗水湿答答的季节，有些事情显得缠绵有些拖沓得生厌。
那天。我和ku。买的CD是莫文蔚Karen，租片子看，一部是《初恋无限Touch》，冯德伦暗恋法文女老师钟丽缇。另一部就是《十二夜》。
看到《十二夜》时我还挺兴奋，因为喜欢美女，而且名字特别——虽然是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当时张柏芝很火呢，怎么都没听过宣传风声呢，我还有点怀疑是否是盗版片。那时陈奕迅倒是默默无闻，至少在我的小圈子里。


《十二夜》。
最初我的以为是莎老爷爷的十二夜。仲夏夜。并不是。完全不同的内容。第一个画面，它就把我吸引住。

黑白镜头。
也是夏天。胶水般的汗湿身。烦闷抑郁焦躁的情绪被热蒸起来。他躺在沙发，长腿好看的男子，全身透露出别扭劲，不知怎么是好，不知如何才对，沙发上长出扎人的草，他是那么坐立不安。灯在屋顶摇弋，叫嚣着让你烦让你烦，一切心烦意乱。电话铃响，反复，急促。电话线拔了。一方打CALL机，喂喂，我是某某某。接线员说，对方说不接受你留言。风扇有一搭没一搭转着，一直在那里扰乱着光影，房间里明明暗暗，影子滑过他的面庞。
分手的恋人。一段爱情在一人那里走到了尽头，最可悲的是另一个人还无法放手。

 

她和他相遇。
我和你会相遇，是多么奇妙。茫茫那么茫茫人海，没有早一刻没有晚一刻，你遇见我，而我也正好遇见你。你说难道不是么？而我们走在一起，又是多少个巧合在冥冥中的铺垫？

她说。多么奇妙的缘分。

她说。原来，所有的缘分都是我臆想。

 


一切都可以用缘分解释。有缘。孽缘。没有缘。有缘没有份。
就仿佛所有的爱情都只能铺陈为十二个夜晚。相逢，相吸引，相爱，坠入热恋，迷失方向，开始想约束，想改造对方，投射的影子扭曲，原来，并不是想象以为的那样，开始质疑，不满，怨怼，虫子一旦蛀木，木屑扬起，木屑沉落，孔洞四布，蜿蜒抵达各方，滴水石穿，木终朽。


看她手指划过他的脸。他的唇吻过她的脸。那么熟络的场景，仿佛自己的经历。仿佛可以厮守到老，情浓如水，一日三秋，不断瞄向手机电话邮箱信号。空气异样，每片云彩带着ta的气息。“他们都是疯的！”浓稠念想。不事他想。早早醒来，深夜不肯睡去。
“我想你！”
“我来看你！”
“没什么。我只是想打电话给你。”

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我爱你。

 

眼角眉梢开出花。

 


开到茶蘼再无花。

 

 


我一直在寻找这部片子。到忘怀时偶尔陪朋友淘碟时居然发现了它。在尘灰的角落。
已然是2005年。


你经历过几个十二个夜晚。情浓无法罢手。倦淡不能厮守。每次你以为是最后一次你以为这个ta就是小指上和你系着红线的人。死心塌地义无返顾。
然而不是。but。but。总是转折。急转直下的结局。


你和他一起看。这是第几个夜晚？你们之间走到了哪个夜晚。手指不愿意探究眉毛的形状，舌头舔尝不出甜美的滋味。


这就是我！你爱得是不是不是我？！
那个才适合你！
那不是我的！
你很烦诶！
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我想……我们并不合适。

小亲亲会变成马夫人，拥着的双臂会分开，缘分也会消散破裂。第几个夜晚？倒数计时。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九个，十个，十一，…………十二。
十二夜。

 

哪一段感情经受得了这样的分析解剖。这样血淋淋的苍白。

 

 

 

她忽然发现原来的缘分原来只是她的臆想。原来都不是。都不是。在街头，她慌乱地躲避他。命运感情赤裸裸地开玩笑，该如何对待？
她又遇见了他。另一个他。另一个在开始我们已经知道是最终离别的他。不过他们不知道。

 


且繁花再盛。
前仆后继。奔赴沙场。


十二个夜晚。再展开。



----------------
部分图片及台词见http://www.blogcn.com/User13/anita_inforest/blog/3168670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