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追乐夏第二季,看完了前三次晋级赛,写点观后感。
在最新一期的结尾,五条人和达文西的复活赛pk上,大张伟出了歌词题:爱、夏、酸。也是在这一期,大张伟老师动情的说着,父亲把它的吉他砸了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他心里藏得很深的酸楚。在百变大咖秀里努力的扮演着各种角色,用别人对他的嘲笑,无声的嘲笑回去。
love summer,距今约60年前的爱之夏,那个嬉皮的狂潮时代,我当然无缘经历。所以我也不会有机会,亲见jimi hendrix在woodstock上,演奏支离破碎的《星条旗永不落》。但我爱夏天,可能和摇滚乐有说不清的关系,毕竟彭坦在《少年故事》里唱:所有的故事,从夏天开始。
五条人让隔壁李诞的脱口秀节目感觉到压力。我很喜欢的书里写,商业像一个怪兽,不断寻找着下个可供榨取的摇滚歌手,当把他榨干以后,不吐皮的又去寻找下一个。这个段落,是在描写鲍勃迪伦时,说到他以反商业的姿态,获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
不知道五条人怎么想,但我很喜欢他们的logo,一个塑料袋。因为我很爱的电影《美国丽人》里,两个人对着一个下雪前,风中飞舞的塑料袋凝视了许久。那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塑料袋原来也可以这么美,后来爱上摄影,喜欢各种犄角旮旯,或许与此有关。
五条人的音乐是市井的,却显然不会流行在市井。就像林生祥的《种树》专辑那么动听,也不会广泛流行开来。这么多年的金曲奖,国语歌依然是主流,去年九连真人这么炸,也不太容易破圈。语言的隔阂,似乎在脑中做着精神上的自主隔离。
所以去年张亚东会让九连写点中文歌,而今年,他应该是笑得没力气指导了吧。我觉得仁科的笑点是很高级的,是幽默,而不仅仅是搞笑,道上的靓仔农村拓哉,明明可以靠脸和才华,却走红于段子。
推荐听下《一些风景》专辑里的开场曲《曹操你别怕》,急促的扫弦节奏让我想起罗大佑的《诞生》,五条人的编曲很有意思,完全不是套路化的公式和弦和城市悲伤民谣。如果段子吸引了你,那不妨穿透他们帅气的皮囊,顺便听听看才华。
最新的一期,我好喜欢白皮书乐队,沉浸在那样躁郁的情绪里,以至于达达唱《南方》我都没有哭。前奏一响我觉得有点像刺猬,但是快速连续制音出现的时候,我又觉得有点像草东。尤其是中段突然安静,只剩下一点《guo际歌》的采样旋律,从安静中再次接回躁动的鼠。让我想起草东的《大风吹》,在某个瞬间突然提高了八度,愤怒的唱着“哭啊喊啊”,嘲讽的力量深入骨髓。
第一期的超级斩特别好玩,本来以为只是摆着pose的无聊年轻人,结果幕布拉下来鼓声爆裂,我就必须承认自己老眼昏花了。虽然核嗓不是我听觉的舒适区,但能够在电视上看到这样的演出,视觉和听觉都新鲜。就是歌词有点跳,还可以继续加强。
同样的新乐队mandarin,在《echo》曲的开场,戴上耳机听,有很清晰的bass在引导着乐队前进。而这时候鼓手非常克制,用小且碎的节奏和bass共鸣着,和声则若有似无的飘荡在空中。仿佛一场暴雨来临之前的碎裂空气,潮湿闷热的就要落下,这首歌是雨骤的序曲。
见到这首歌名,我还会想起名为echo的三毛,和齐豫很多年前合作的《回声》专辑,里面的《梦田》,多年以后听起来也如春风拂面。
我还很喜欢福禄寿,居然能在乐队里看到竖琴,我上次看到这个乐器还是在《圣斗士星矢》里。豆豆唱起《玉珍》的第一句,我就手臂起鸡皮疙瘩了。怎么会是这样的声音,像远古踏雪而来的巫师,在唱着祷告的祝词。“起风啦”的歌词一起,我又继续感动着,好像看见长长的送别队伍中,有人在往天上撒着白色的纸片。
说实话三期过后,我最爱的歌就是这首《玉珍》。李宗盛描述歌的时候,喜欢说“music is nothing but melody”,罗大佑也更愿意人家说他是个作曲者,明明这两位都是大家公认的作词大师。这首歌的旋律上乘,如同一笔一笔刷上的画,虽然伴奏清浅,却和主唱的声音对照鲜明。
可我更喜欢它的歌词,好多好多浓烈的思念,都化作了末尾还在喝着的,清淡茉莉花。外婆的人生随风而散,可她的苦衷和她的仁慈,连同一个女人的骄傲和眼泪,都留下来了。留不下的人,就永远留在歌里吧。
这首歌也让我想起张悬的《我想你要走了》,大概是我年纪大了,很容易被这样的歌打动。因为我也在逐渐走上,人生的离别之路。你瞧人们从来都只愿歌颂相遇,却不告诉我们离别有多快又有多慢,于是在这条崎岖的路上,成年的我们遍体鳞伤。
老牌乐队重塑和joyside,前者不明觉厉,相比听起来前卫难嚼的重塑,我普通的听感上更喜欢joyside,现场超级稳定的他们,感觉是今年的夺冠大热门。
注意第一句歌词:醒来,在这金色的梦里。在梦这个字的时候,和弦就变成迷幻的气质,然后又变得流行,然后又变得梦幻。在熟悉与陌生之间游荡,对我早就被和声学搞得疲劳的耳朵,是很好的滋养。
说到舒服的听感,康姆士和椅子乐团的歌都是我的菜,是想在旅行中重复播放的那种,洋溢着星空与海风的简单,听的时候也让人想起落日飞车般的浪漫。但感觉这几年宝岛其实不太流行这样的曲风,大家压力都很大,需要更如刀割的歌,比如茄子蛋在歌里质问:“这个风风雨雨的社会 要如何开花 少年人如何落地”。
看到白皮书的专辑名叫《我不高兴》,我就高兴的笑了,这乐队太实诚。今年全世界都很压抑,大家太需要快乐,关于年轻人怎样落地开花我不知道,只知道我这蹒跚的前浪,已经快被拍在沙滩上啦。
人在江湖难免被拍打,而野孩子的《黄河谣》,阿卡贝拉一出,就毫无悬念了。那种植根于土地的力量,很多时候不是靠学习乐器,或者比拼曲风得到,而是泥土上长出来,长成风中雪,夜上月,长成与这些都无关的,人的皱纹和岁月。
这次照例还有一些朋克乐队,就是彭磊说土的那种。我从来都觉得朋克很酷,greenday在很早的歌曲里唱,“Television dreams of tomorrow,We're not the ones who're meant to follow.”换到现在这个年代,把电视换成手机也恰如其分。你是否能看清那些虚无的破梦,逃出15秒层恋叠嶂的快乐陷阱。朋克乐简单直接如利刃,在过山车一样的今年,重新听着《21st Century Breakdown》,仿佛生活在歌词里。
看完前几期,明显感觉到金曲或金句的减少。没有彭裤子,今年的乐队也比想象的peace&love,所以现场评论就显得愈加毒舌,来制造适合传播的话题。在探访rustic的李岩时,镜头充满了俯视与怜悯,让人不适,这样真的不体面。
你可以看得出节目组努力的想要给音乐填充所谓的内核,却忽视了音乐本身当有力量。不管这力量是横冲直撞,还是温柔如水。希望后面可以多些音乐性的科普,对创作动机的阐述,对音乐类节目这才是内核。
说到音乐的融合,披头士在1967年面向世界直播演唱《all you need is love》的时候,就已经尝试融入弦乐重奏,更不要说《a day in the life》结尾那接近噪音一般的钢琴共鸣。波西米亚狂想曲里,皇后的阿卡贝拉与歌剧混搭结构,后来林肯做的新金属,也在打破很多的框架。听的越多,越觉得音乐本身界限不明。鄙视链的枝条依然茁壮,我只是厌倦了挂在上面叮当作响,实则空心的果实,还是偷偷听歌,适合我这人近中年。
而关于油腻的讨论也进一步扩大。我当然不喜欢油腻,但我也不喜欢少年感,因为让三四十岁的人宣称永远是少年,就像让女人一直保持着世俗审美的皮白肤滑,本身就是虚伪的。如果一个中年人除了少年和油腻,竟然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走,那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喜欢的很多音乐人都没有少年感,但看着他们头发花白还唱着歌,就有那么一点不怕老去。我们活有当下的气质,不必在网络的情绪奔流中迷失,我们自然的接近艺术,不是为了让心变得更狭窄。
我觉得现在的达达是有所割裂的,彭坦的title变成了彭少女,但他的音乐,相比早期的简洁明快的朋克和精致的英伦,现在都变得更为安静。新专《子夜集》里我最喜欢《东湖隧道》。人说现在英伦也式微了,我却不这么想。要不第三期压轴,《南方》怎么分这么高,我不觉得这是情怀的怜悯,好听的歌换多少年依然好听。
世界剧烈变化,新旧碰撞频繁。人们每天接受无比繁荣的文化轰鸣,一个手机就装下几个时代的数据,却又时常感觉自己是活在沙漠,等待被抽干大数据的虫子。我们在浅薄与诡谲中游弋,寻找着自己甘苦自知的答案。
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根本就没有正确答案?
我已经很久没有因为一部电影、一首歌、一档综艺节目而挥毫墨汁侃侃而谈了。回望过去的我,像一个毛孔直竖的愤青,虽骂术不精,却怀揣谁都敢骂两句的可贵品质。
小时候,我表叔家养了一只猫,此猫好勇斗狠,青面獠牙,战斗指数报表,且不分敌友,见人就咬。后来我表叔花钱找了一个穿巷子给动物做绝育的手艺人,手起刀落。这猫自从没了命根子以后,脾气急转直下,从此走路不敢抬头,见人就跪舔脚趾,开始了温良恭俭让的居家宠物般幸福生活。历史辩证唯物主义给出解释,做为愤青,要么战斗到死,要么被世俗阉割。
过去的十年,我是一个跪舔生活的人,未来的十年,如果没有太大的变故,我依旧会继续跪舔下去。我的人生大概潜修过传统哲学,晓得对症抓药,像我这样上蹿下跳的刺猬,便温水煮青蛙,铁杵磨成针,待我在温床中苏醒过来,已是个没了脾气的太监。人生最无奈的事情,大概就是在喝醉的时候,吹吹牛逼,这牛逼取材于略显单薄和简陋的过去,可它无法扎根生活,注入不了新鲜血液和故事,吹上几遍就如同咀嚼半天的甘蔗,味如白蜡,再没半点滋味。
当我端起酒杯,连牛逼都没得吹的时候,我或许连酒都懒得喝了。于是我们开始搜刮别人的故事,用来作为吹牛逼的佐料。那些和你的过去有些交集或似曾相识的路人,他们在聚光灯下呐喊,倔强不肯走上阉割的手术台。你看着他们,然后对照着镜子里的自己,挥舞着双臂,咒骂着身边操蛋的人和操蛋的事儿,想起了过去的朋友,想起未尽的梦想,想起离你而去的妹子,这一切的一切,在迷离的灯光和微醺的酒精中,产生梦幻的效果,就像是不断地往嘴里灌下一杯又一杯的春药。
新裤子站在台上,彭磊高喊着被和谐的歌词,像个丢了枪的士兵,但是他依然用子弹击中了我。“我倒下后,不敢回头,不能再见的朋友。”我脑海里反复循环着这句话,又想起了我表叔家的那只猫,它不厌其烦地舔舐自己的伤口,它那哀怨和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它渐渐臃肿发胖的身体。
摇滚要比子弹更具杀伤力,因为它具有直接穿透你灵魂的魔力。在豆瓣的剧评下面,有一位网友这样写道“并不是说嘻哈、流行什么的就不厉害。但是摇滚就是特马的最牛逼的!你再发明一种音乐类型,摇滚还是最牛逼的!”对于这句话,我深以为然。这片土地,摇滚曾经灼热的燃烧过,那些辉煌藏在新裤子的歌里,倒下的魔岩三杰,活在记忆里的崔健,被埋进土里的唐朝。有人躲在肮脏的角落里不问世事,有人住进了精神病院,他们的歌被丢进时代的垃圾堆,被滚滚前进的车轮碾个粉碎。
但摇滚就是他妈的死不了,就像圣斗士里被你干成碎片还能完整活过来的不死鸟一辉一样。我从来不认为摇滚仅仅是一种音乐形式,它是一种态度,只要你倔强、真实、不肯妥协、不随波逐流,你的心里便扎根了一颗摇滚的种子。所以我在网友的帖子下面骂街,他说这些独立的乐团在音乐视听上远没有上台的流行音乐嘉宾那般华丽和震撼,但是,兄弟,你可以用没有灵魂的奢靡武装一个军队,却不要妄想用它击倒一个满怀理想的斗士。
这帮一根筋的人就是因为学不会妥协和折腰,才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像只蚂蚁一样活在物质的骗局里,奔波操劳,换来的银子还不够买一把趁手的吉他。对于他们来说,革命从来没有成功过,身边倒下无数的人,甚至自己有一天也会倒下,他们卑微得像海明威笔下的那个老人,勇敢地与一切搏斗,最后换来俗人眼中得不偿失的一切。
你想不通为什么这帮穷逼可以站在音乐的顶端嘲笑一切,其实它们嘲笑的不仅仅是音乐形式,而是生而为人,你面对这个俗世的态度。若你习惯了对生活卑躬屈膝,你大概永远体会不到说“不”的快乐。作为一个太监,我曾经体会过,如今我和你们一样,揣着庸俗的啤酒肚,异口同声地骂他们“傻逼”。
可在呐喊的时候,我分明能看到他们眼中闪烁着星星。
躁动的夏天,无论是土摇、庞克、雷鬼、英伦还是放克,在眼花缭乱的形式里面,真实和自由在一遍一遍地展演。被饮下的春药药性猛烈,我们恍然间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庄严又辉煌的年代,看着子健愤怒地砸着吉他,嘶吼着“曾几何时年少,满腔痴心飘摇,心永远比天高,可命比纸还薄”,像极了戴着红领巾穿着水手服的何勇。魔岩三杰在香港红磡放了一把大火,火没有烧起中国摇滚的明天,只是换了一堆送葬的纸钱。
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便是注视过生活的真面目后,依然热爱它。”他们成为英雄,是因为他们牢牢地抓着梦想,这梦想发挥着灯塔的作用,他们执拗,他们天真,所以他们的眼里只有灯塔,即便周围面目可憎,全是粪土,他们视而不见。兰斯顿.休斯说“一旦梦想离开,生活就会变成贫瘠荒芜的土地,只有冰雪覆盖。”所以与其说他们注视过生活的真面目,倒不如说他们不屑一顾才恰当。
这个节目,除了让Click15和九连真人活得比以前稍微体面一点,音乐节的门票稍微涨一点价格外,似乎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些台上的人,在这夏天的末尾,聒噪地像悲怆的蝉,可一番歇斯底里后,秋天的来临,他们再次安静下来。摇滚离我们,依然遥远。
我以前没见朴树躁过,《乐队的夏天》最后一场,他站在那里唱“因为没有草原,就忘了你是马,你卑微的人生,从不曾犯错的,无聊的人生。”我泪流满面,想在泥沼中跟着音乐,再躁一回。我喝了不少酒,希望酒精能够带给我一些勇气,可即便我已醉成一滩泥,仍然忘不掉,明天我要早起,因为签不上到,我一天的工资就没了。
我表叔家的那只猫,一年后,自己撞死在家门口的电线杆上。
仁科在“一席”上随口说的一句话被节目组 highlight 出来:“你觉得诗意的东西,我觉得有点恶心,我觉得诗意的东西……你说这是什么鬼。”
然后他用一首名叫《我的头发就是这样被吹乱的啊》的歌来解释五条人眼中的诗意:“你看那风,有时候往东吹,有时候往西吹,我的头发就是这样被吹乱的啊。”观众笑成一团。
在谈到“诗意”这个能指的时候,仁科表现出的严谨的气质、探讨的倾向,非常像重塑雕像的权利乐队主唱华东在《乐夏2》中咬文嚼字时给人的感觉。两人都关注语言的本质,思考对话的意义。
认识到这两个看似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乐队灵魂人物之间的相似性是非常有趣的。正如《乐夏2》一条热门短评所说:“五条人是重塑的反面”,大家普遍觉得,这两支乐队呈现出了大相径庭的气质和精神。在节目中,五条人当晚的表演类似于一场意外炸场的 stand-up comedy,五条人用“low”、“塑料”、临时换歌、调侃赛制和天外飞来却又异常合拍的调侃对整个比赛作出了精彩的解构,这一段“名场面”被有的观众称为是“真正的摇滚精神”(但我想仁科对这个评价会有不同见解);而重塑在节目中的关键词则是“备受尊重的”、“国际视野的”、“知识分子乐队”、“精致”、“格调高”,主唱华东称重塑的到来是为了“提升整个节目的level”,非常自信切骄傲。
这样的对比乍一看仿佛是小镇青年和城市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对峙。但其实稍微琢磨就能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依旧是从节目文本出发。talking环节中,周迅问“那你们打架吗”,仁科的回答“我们知识分子不打架”在当时的语境下成了一个具有反差效果的笑点。但我相信仁科不止是在玩笑,而是真的有作为知识分子的自我认知。大家应该都知道了五条人上热搜的时候,仁科正在张晓舟家里读齐泽克,斯洛文尼亚一个理想主义近乎激进的左翼学者。仁科和阿茂虽然没有念过大学,但从很早开始就在华南师范大学旁听大学课程,仁科甚至在互联网世界留下了一段在大学课堂客座演讲的视频,那堂讲座仁科聊了生活和音乐之间的关系,他看着手里的稿子,说“来和大家一起聊聊生活、洽谈人生”,只有羞涩、不见怯场,为了让自己放轻松一点,仁科在讲台上摸出罐啤酒喝了一大口,台下掌声雷动。
仁科和茂涛曾说当年的职业是走鬼,而音乐是生活。正是这种游离的、不确定的状态让五条人有了跨越边界的可能。两人的朋友“500元先生”评价他们:“咖啡是手冲的,对麦当劳文化特别了解,喝茶也不会随便,三餐很正常,女朋友固定,这些都是正宗中产阶级生活方式。”抛开职业和学历的框架,五条人要求自己成为精神上真正的知识分子,选择了体面却不犬儒的中产阶级生活方式。但正是因为早年的经历和从真实的城镇生活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记忆,五条人在外界看法和内心选择之间、在出世和入世之间自由切换,自由表达。
相比而言,重塑少了五条人的复杂性和自由度。姑且认为重塑就是如同节目中侧写描绘出的那种知识分子乐队,华东这个知识分子是骄矜自傲的,能说德语,甩刘海的动作都特别遗世独立。从华东的经历说的话,他几乎是个少年成名的天才,16岁签约唱片公司,2003年成立重塑雕像的权利乐队后一路几乎顺风顺水。他的人生的统一的,生于知识分子家庭,长于没有太多噪音的环境。这决定了重塑书写歌曲时选择的立场,他们是清醒的,同时是尖锐的。华东生而为知识分子,与五条人野蛮生长成为有思考、有人文关怀的音乐人,自然十分不同。
两个乐队一个展现出戏剧的高雅严谨,一个散发出广东市井的真实真诚。两个乐队各有代表的人群,自然各有拥趸。只是我们在时代裂变、泛娱乐的今天,特别感叹于五条人身上的气质,实在太鲜活、太复杂、太高贵。
重塑乐队发行于2017年的《Pigs in the River》和五条人发行于2012年的《城市找猪(Pigs in the City)》在猪这个意象上达成了两个世界的隔空击掌。
有访谈表明,重塑乐队这首歌灵感很可能来自于2013年上海黄浦江漂浮万具死猪尸体的事件。当年这件重大社会事件经由尚未日落西山的传统媒体和方兴未艾的新媒体的报道跟进,成为轰动一时、激发了广泛社会讨论的公共事件。到底为什么会有死猪漂浮,这么多猪究竟为什么大量死亡,谁该为这件事负责等等问题成为了民众扣问权利和政府职责的一把钥匙。与新闻和现实不同的是,重塑的灵感最终落到了“You are the pigs in the river,We are the pigs in the river(你们是河里的猪,我们都是河里的猪)”的明喻式讽刺。“pigs”的意象更近似于英语文化中的“过度沉溺”、“狡猾自私”、“粗鄙肮脏”,而非汉语中大多数情况所指的“愚笨”。在重塑这首歌里,猪是城市生活中没有源头、没有归处、自身难保却又安于现状的人,“你们是河里的猪”是知识分子阶层居高临下式的痛斥。知乎上有对于这首歌歌词的讨论,有人认为这是重塑对波兹曼“娱乐至死”观点的本土化的艺术表达。但重塑的姿态比波兹曼更尖锐,比现实更黑暗,以一种羞于共情的俯视角度让大多数听众受到震撼一击。
五条人的《城市找猪》在整体的观感上延续了五条人一贯的土生土长,随意中带着深刻,平白中带着关怀。“农村已经科学地长出了城市,城市又艺术地长出了农村”、“我们在想象中度过了许多年,许多年后我们又开始想象”直观道出了城乡变迁、失落乡土的内核。在这首歌中,“猪”不是贬低式的意象,而是农村最具辨识度的标志,而曾经随处可见的牲畜现在只存在在想象中。我们在有猪的时候想象城市,又在没有猪的时候想象农村。永远在想象,永远无所得。
网易云音乐《城市找猪》评论区有人说“尤记那年黄浦江死猪事件,五条银默默把歌改成黄浦江找猪,没有一丝丝防备”。从这里可以看出,虽然五条人的此猪非重塑的彼猪,但当年这个疯狂近乎于魔幻的社会新闻同时吸引到了两支乐队的目光,激发了两支乐队的创作灵感。
我的感想就在这里:五条和重塑,他们有不同的来处,也有不同的去处,但因为他们对社会现象的警觉、对人心难测的描摹、对渺小我们的关怀,他们的目光曾经默契地汇聚于同一点。争论仁科和华东谁才是正统知识分子是无聊无意义的,更无须拉踩。五条和重塑的经历和音乐放在一起,就几乎拼凑出了近30年我们社会的全貌。
参考文章:
新京报 宗城:“土到掉渣”的五条人,凭什么能成功出圈?
北方公园NorthPark:《五条人:生活在此处》
在最新一期《乐队的夏天》1V1改编赛中,野孩子因选歌“违规”退赛。问到退赛理由,张佺向我解释:“有一些东西我们不愿意去触碰,因为那些东西正在毁掉我们最基本的音乐审美。”
再唱起《黄河谣》,张佺觉得跟每次演出时候演唱一样,就像是舞台上的仪式,表演前心里总会有期待,精神也要更集中。有时候排练到一半要练这首歌,大家都会先休息一下,把各方面都调整好再唱。这首20多年前因为身在杭州思念家乡兰州而写的歌,几乎成为了所有兰州人的公共记忆,也伴随着野孩子这个乐队20多年的更迭,总是携带着很多信息,甚至渐渐与歌曲本身脱离了关系。 张佺说希望下次演出的时候,会唱的朋友能一块儿唱,这样这首歌才会更有意义。
在最新一期《乐队的夏天》1V1改编赛中,野孩子并没有按照节目组的规则改编曲目,而是选择了唱自己喜欢的歌,最终退赛。
对于这个选择,张佺发来文字回复我:“每个人对国风的理解不一样,我们想唱一首真正的国风。我们希望一首歌的改编过程能让我们有良好的精神体验,有一些东西我们不愿意去触碰,因为那些东西正在毁掉我们最基本的音乐审美。”
这支成立了20多年的乐队有太多的故事了,每谈到一个话题,成员都会不自觉的感叹一句“这段很长很复杂啊”。本文仅根据乐队发展的几个重要地理坐标挖掘故事,关于他们的音乐、他们的事,还在漫长的时间和庞大的音乐世界里等待被一次次倾听和发现。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不满20岁的张佺在青海省门源地区做长途公交汽车售票员。难得离开自己的家乡兰州,张佺期盼着车能一直往前开下去不要停下,期盼着去更远更远的地方,有时候甚至会忘了自己是一名售票员,而更像一个面对着全新未知的旅客。
但是长途公交汽车的线路只有几条,很快张佺就产生了厌倦。直到认识了几个会弹吉他的朋友。那个年代吉他正流行,虽然不是人人都会弹,但经济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家庭几乎家家的墙上都挂着一把吉他。在枯燥的西北生活里,吉他弹唱一两首歌是最大娱乐,也是骄傲的事情。
门源旁边有一个劳改农场,里面不乏从上海、南京等大城市来的犯人,他们隔着高墙分享流行音乐,还有自己创作的囚歌,也为门源带来了特殊的“都市气息”。
张佺最早学吉他,就是跟单位里一个劳改农场释放的人员,对方冲着他的诚意,教了一些基本手法,没想到张佺练得特别认真,经常听着收音机和磁带扒谱子,业余时间全扑在练琴上面。当时的张佺没有想太多,就觉得学会吉他可以弹唱,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去很多地方,模模糊糊有了这样的想法,但仍然没有具体的方向。
渐渐张佺厌倦了售票员的生活,1988年,20岁的他辞掉工作回到兰州开始四处寻找在舞厅当伴奏乐手的工作,又阴差阳错的半路改学贝斯,跟着大家一起在舞厅伴奏一些港台流行歌曲。也是在那段时间,张佺认识了曾经野孩子的另一位成员索文俊(小索)。
而与此同时在甘肃小城白银,少年张玮玮的父亲花掉大笔积蓄从广州买了架钢琴给他,把自己对音乐的梦想寄托在儿子身上,每天的课余时间都被拿来练琴。小学回家的路上,张玮玮碰到了在街上跟别人打群架、抢了自己零花钱、两家只隔着两排平房的少年郭龙。
当渐渐疲倦了兰州的伴奏生活之后,张佺来到了成都,还结识了野孩子乐队的第一任鼓手周国彬,随后不久小索也追随至成都。
成都那时候物价低、餐饮业发达,张佺觉得每天都有好吃的,收入也不错,简直太好了。
那时开始有一些国外的音乐进入,成都有不少卖打口磁带和CD的店。张佺还记得刚去成都的时候朋友给他听了一支叫做Casio P的日本乐队的歌,“当时被吓坏了。兰州相对封闭,大家都是互相学习和借鉴,并没有更好的渠道去接触音乐。成都的文化更发达,听到的东西更多,所以在成都很有收获,整个过程也特别好。”
从成都开始,张佺和小索开始了乐队的漂泊生活,在每个城市少则停留一两天多则几个月,似乎跟曾经梦想的生活一步步接近了。随后又辗转到杭州,就这样从1989年到了1995年。那段时间漂泊成为了常态。
在杭州,张佺和小索每个月的收入突然变高,每个月能挣一万多。但是没过几个月大家都厌恶了充斥着醉酒和廉价歌曲的生活,觉得特别不舒服。那时候也听了很多国外的好音乐,对音乐有了自己的判断,开始觉得生活与内心的审美越来越远。张佺和小索决定离开。
唯一怀念的,是杭州的生活环境,不工作的白天和下午张佺和小索经常去西湖边,那时候西湖还没有那么多游客,两个人就在西湖边坐一下午弹琴唱歌,那个状态让几十年后的张佺回忆起来依然很难忘。
在即将离开杭州的那段时间,张佺和小索正式成立了野孩子乐队,并决定去做烙印在他们身上的带有西北民歌风格的新音乐,写了野孩子前期的一些作品。张佺为此写了一首诗《我们走吧,野孩子》,其中写道:“风雪中吹来的孩子,把无羽的翅膀,寄生在文明最糜烂的角落”;“我们走吧,野孩子,就算那条河早已干枯。”
回到家乡兰州,张佺和小索用40多天的时间沿着黄河开始徒步采风,收集甘肃和青海本地的民间歌曲元素,也开始正视自己的原创音乐,试着把花儿、信天游、秦腔加入到自己的音乐语言里。在陕北的一个村子里,他们看到有两位老人头戴着毛巾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语不发一首接着一首地唱,受到很大的震动,后来在《黄河谣》里,他们也学习了这样的仪式感。
这种音乐的形式感动了无数人,也让很多人看到了西北民间歌曲与流行音乐融合的可能性。2013年台湾的电台节目《音乐543》邀请野孩子来录制,介绍他们的音乐是“绝不可能出现在台湾,台湾乐迷也几乎从来没有听过的。”
兰州的闭塞让他们没有停留太久,野孩子就来到了北京。
乐队在旧鼓楼大街附近的地下室住了三年。刚到北京的时候乐队好几个月都没有演出,加上之前张佺和小索都是在不同的乐队做贝斯手,新组合的乐队需要自己弹木吉他,张佺又重新拾起吉他,开始边演出边排练的忙碌生活。
2000年左右,李正凯和陈志鹏加入野孩子,也让野孩子的音乐有了更多的突破。后来张玮玮和郭龙也如愿加入了他们仰慕已久的野孩子。
提到在北京的生活,就不得不提到那个被载入民谣史上不可忽略的“河酒吧”。
最初只是为了乐队有排练的地方和能有一些收益让乐队在不演出的时候也能维持生活,张佺盘下了位于三里屯南街的这家20平米左右的小酒吧。
提到那段日子,几乎每个参与其中的音乐人都会瞬间露出笑脸。乐队成员们早晨排练、下午休息,傍晚开始营业,直到凌晨三四点。乐队成员们既是表演者,也是服务员。放的音乐和请来的乐队都是用心挑选的,张佺考虑的都是怎么把演出做好,怎么更新设备,怎么让大家更放松更舒服。西北人开的店没把赚钱看得特别重,张佺和小索经常会请大家喝酒,每天热热闹闹不知疲倦,苏阳曾经形容说那是“像拉面馆一样的河酒吧”。音乐人们则从天通苑、从东北旺各处聚过来,醉了就睡在小索家。
那段时间张玮玮每天都盼着星期三的到来。这天的河酒吧跟平时不太一样,平时的演出都是乐队排练好了来表演,星期三则是玩的时间,张玮玮和郭龙、万晓利、小河一起一半像干活儿一半像演出,每一场的表演都不一样。每个星期三来的人不多,但都是好玩的人,小河会在酒吧拍卖画,张玮玮就即兴拉手风琴弹《步步高》。
有一次舌头乐队做了一场不插电,郭龙在外地并没有看到现场,回来之后听了录音看了很多照片。那天酒吧人多到站不下,大家就站在马路上看,录音里充斥着观众的嘈杂声,热烘烘的人味儿和汗味儿,好像听到录音瞬间就能回到那个街角。
彼时还没有民谣这个词,野孩子跟其它乐队一样被统称为地下乐队,在城市最繁华地段,固执地为相同的心灵歌唱。
然而热闹的时间里,张佺渐渐发现没有时间和经历创作,做河酒吧的那几年几乎都在社交、考虑经营,太多跟音乐无关的琐碎事儿影响了乐队的发展。张佺觉得反正在北京也没什么发展,还不如去安静的地方大家先好好生活,毕竟做音乐是一辈子的事情,不如先安居乐业,把生活过好。“北京没有给我归属感,我在北京永远都会有疑问,明年我会在这儿吗?还不如早离开在另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再慢慢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安娜伊思·马田还记得2002年野孩子受邀参加首届丽江雪山音乐节的时候,消息传到河酒吧,大家都兴奋不已,这是这支地下乐队第一次参加音乐节。在云南看到的悠然生活状态也坚定了张佺和小索离开北京移居云南的想法,河酒吧就此关闭,而张玮玮和郭龙刚刚开始了他们的北漂生活。
再回顾河酒吧,张佺和郭龙、张玮玮异口同声,觉得那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才诞生的,以后不会再有了。张佺说道:“那个年代,我们在那样的年龄,才有那样的激情跟朋友相聚、在一起讨论音乐和艺术,特别有朝气。不像现在‘丧文化’成了主流。时代不同人也不一样了。我们那个年代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有追求很有朝气。”
张玮玮则觉得,中国这么多城市,这样的酒吧有很多,只不过没人知道而已。是因为这拨人一直说说说,也有人去写,被加工美化成了那个样子。“它很好,但并不是一个时代的标志,在成都重庆贵阳上海有无数这样的酒吧,一点不比我们差,也在创造属于他们的天地。而且留恋过去没有意义,我们都特别恋旧,都想留在过去,但事实证明过去就过去了,不要眷恋。与其眷恋河酒吧,不如去走到一条江边。”
也是在那段时间,小索被检查出了胃癌,在2004年的10月30日去世,也最终没跟张佺汇合,第一代的野孩子乐队也因此解散。
提到小索,张佺的语气有些黯淡,他说:“在很多人的成长过程中都会有这样的经历,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行走江湖的朋友,这样的友谊突然没有了,确实不太容易接受。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特别重要的支撑不在了。我差不多用了五年的时间去接受这件事情,然后才开始继续这样的音乐生活,那五年的时间我是没有任何打算的,就是承受的过程。他对我的影响已经超出了音乐的范畴,可能是全部的生活吧。我全部的生活都是围绕着野孩子,河酒吧只是短暂的插曲,一旦有这样的变化,肯定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在云南,张佺在昆明、丽江、大理之间辗转了几年,日子变得简单,除了练琴、学习新的乐器,也开始脱离野孩子的风格创作一些自己的歌曲。
2008年张佺开始回北京演出,慢慢的就跟还在北京的张玮玮和郭龙又组到一起,随后2013年张玮玮和郭龙也搬到了云南,彼此隔着从阳台就能翻到对方家的距离,彼此见面除了排练就是踢踢毽子。“如果按大城市的规模我们住得很近,但是按大理的规模我们还是挺远的,从我家到周云蓬家开车要20分钟,很多做音乐的朋友离我家都只要5分钟。”
现在的野孩子由张佺、郭龙、马雪松、武锐、王国旭组成。几次人员更迭,张佺觉得乐队是很特别的集体,队员之间不管是生活中还是舞台上都是互相依赖的状态存在,所以更换成员是正常的事情,但也是苦难和痛苦的,需要很长时间适应。但是另一方面,乐队也需要循环和改变,“我觉得所有乐队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旧的成员离开新的成员加入,多少年之后又回来,这些都很正常。”张玮玮也说,这次自己没参加野孩子《乐夏》的录制,但看到这一期的现场特别感动,好像远一点更能放松下来。
这些年张佺的变化不大,音乐上所有精力都放在野孩子上面,生活中有了两个小孩,“是普通的一个家庭成员和一个父亲。”乐队成员们也都各自有了家庭和不同的爱好,每周维持着两到三次的排练节奏。他说云南气候好生活舒适,但是也让人有惰性,在云南做事情总是会拖延,“在大理我已经算好的了,大部分人都把两天的事情拖一个星期。”
也是因为那份舒适,野孩子已经不像当年“最纪律”的乐队那样排练了,张佺觉得音乐毕竟是表达情感的方式,有时候可能也不需要特别高的技术,只要能充分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情感,就够了。
在采访的结尾,我问张佺还想做多少年的乐队。他想了想,笑着说希望至少还能做10年吧,越多越好。“健康、表达能力、成员都是原因。如果这些都不在了,野孩子也就没有意义了。”
而更多被乐迷听到的,是他们那句:光阴如水,光阴如火,我们在大地上只唱一生。
本文首发于新京报,系作者本人
《乐队的夏天》都放弃了,野孩子还没有放弃
谁也不知道,每一个周末的到来,马东和他的《乐队的夏天》会搞个什么样的矛盾或是噱头出来——这仿佛已经成为这档节目的标志了呢。
或者马东在心里也在感谢野孩子乐队,因为他们自身的坚持,创造出了这么好的一个“话题”。
事情的来龙去脉看过节目的观众应该都清楚。
在《乐队的夏天》改编赛的第二场当中,组建超过25年的野孩子乐队因为对节目组提供的“国风”歌单并不满意,选择了一首歌单之外的《竹枝词》进行了改编,并且在表演之后主动宣布接受因为违反规则而淘汰出局的结果,他们的对手超级斩乐队也完成了晋级。
其实这个结果,很多人早就在网上看到了“剧透”消息,并且基本上也能够理解这件事情发生的原因——因为在大多数人的印象当中,野孩子的处世方式,本身就和这档综艺感十足的节目并不相符。
他们在任何时候退出这档节目都会引发争议,却也无可厚非,因为在这个音乐的市场里,大家都是各取所需的不同因子。
所以当有网友质疑野孩子是不是在“耍大牌”或是“装过了”的时候,我们也容易发现在这次争议当中最关键的症结所在。
但凡看过节目的人应该都能感受到,野孩子的音乐演绎实力,当真在所有参赛乐队当中都是非常顶级的。
《竹枝词》的原曲本身并不复杂,但是野孩子能够用他们本身独有的演唱优势以及器乐编排创造出一种足够清透且富有画面感的声音空间。
毕竟,他们是野孩子啊!
他们可能是第一个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敢不用乐器走上乐队综艺节目舞台的乐队。唉,他们可是野孩子啊!
野孩子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节目组的安排呢?
我们需要再去看看,《乐队的夏天》节目组给出的“国风”歌单上面都有哪些选择。
像《凉凉》《悟空》这样的歌曲,其实应该算是最近几年时间里华语乐坛比较优秀的流行音乐作品,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们的成功,或许也正是因为里面添加了足够多所谓的“国风”因素。
说到这里可能有的读者也就懂了,原来《乐队的夏天》节目组的安排,在“国风”之外落下了一个字,也就是说所谓的“国风”歌单其实是一份“中国风”歌单——一字之差,却不是条条大路通罗马。
其实节目组在剪辑过程当中也体现出来了,野孩子不是没有想过尝试遵守规则,郭龙老师自己说了,以前也和老伙计张玮玮一起演唱过《笑红尘》,尤其是有情怀的网友们也觉得,像《沧海一声笑》或是《倩女幽魂》这样的经典歌曲不能够成为候选么?
关于这些种种的问题,我相信用心听过野孩子最终拿出来作品的朋友,应该不会有太多疑问。
野孩子的那一首《竹枝词》,并不是那么波澜壮阔,也不是多么豪迈和江湖气,恨不得把泱泱中华5000年历史文化都承载进去的那种——毕竟这是一首歌,不是一首春晚的歌。
可是当几位前辈用复调的方式唱出来“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的时候,我们能够感受到的——不用说太复杂——中国古典文化的美感。
是的,问题就在这里,看到“国风”两个字,张佺想到的就是“国风”两个字本来的样子,是《诗经》的风雅颂,是中国悠久历史文化当中的各种片段,是人文风情,是民间小调,是音律,也是文化。
我们都知道张国荣是好歌手、黄霑也是好的词曲大家…可是野孩子最终内部统一了私自换歌的意见,相信也是因为没办法说服自己让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香港词曲来代表源自《诗经》的文化内涵。
仔细想想,无论“沧海一声笑,涛涛两岸潮”还是“红尘最可笑,痴心最无聊”让人想到的古风确实也像极了金庸笔下虚构的江湖情仇,可矍铄如金庸老先生历经的岁月,也只是泱泱中华历史当中极小的片段罢了。
我们相信野孩子来到《乐队的夏天》并不是简单的赚钱和涨粉——虽然当今大把乐队削尖了脑袋想上这个节目确实是为了这个目的——可野孩子并不需要通过这个渠道去做这些事吧?
因为对于音乐的普及,对年轻人音乐文化的教育,终归还是要有人去做的。
而这些东西,也是被《乐队的夏天》节目组在第一季尝试过、然后在第二季节目当中完全放弃了的。
回想《乐队的夏天》第一季,剪辑老师在努力地告诉观众中国摇滚老一代的坚守以及新一代的艰辛,张亚东也利用每一个机会给观众讲解什么叫雷鬼、哪个叫放克。
可是节目到了第二季,张亚东出场戏份的减少也直接代表了为观众介绍专业摇滚知识的科普部分直线下滑——毕竟你不可能指望朋克教父去讲述音乐理论知识。
他们明明请来了旋转保龄、不速之客、左右、超级斩……却压根不想告诉让大家看清楚Rockabilly是什么、硬摇滚新金属任天堂核有什么区别。
反而是一味捧起更有故事或是更能圈粉的乐队主唱们——是的,连乐手的镜头都少之又少,还指望他们传播和普及什么呢?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感谢野孩子,因为只有他们这样的坚持,才让年轻人至少看到了原来综艺的舞台上是可以出现“文化”的。
他们知道一定会带来争议与非议,现在的微博知乎上面多的是,大家都能看到;他们也知道这代表着出局离开,他们甚至自己主动提出了这个去向,但是他们只是希望让这一首歌时间的音乐表达不被节目组的敷衍和不用心所扭曲。
其实《乐队的夏天》准备的歌单,从节目的角度出发并没有错。只是米未女孩们的策划是从更多观众认可的综艺世界观作为起点理解了“国风”两个字,而野孩子是从“国风”二字的根源来理解它——一个在第二层,一个在第五层,中间没安电梯,大家就需要多点时间来理解了。
在这场比赛播出之后,野孩子乐队的吉他手马雪松老师也表达了对于对手的尊重。他认为年轻乐队是“有内核的,他们的专业技术就是内核”。
超级斩乐队的表现也对得起老前辈们的赞许。
其实所谓这一组两支乐队的“关系”是很良性的,双方都在学习相互之间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至于那些“保送”言论的恶毒评论者,只是用综艺的眼光来看待附近音乐的不明所以围观群众,在地下一层。
最后,还是想心疼一下超级斩乐队的年轻人们。
他们没做错什么,只是输了一场规则有变化的比赛,可他们的比赛还在继续,这是对年轻乐队来说非常宝贵的学习机会。
野孩子因为把自己推在了风口浪尖上,所以把他们可能迎接的腥风血雨也挡下了不少。围观网友如果连野孩子的音乐都没办法理解的话,对于超级斩的任天堂核就需要更多时间去消化了。起源于隔壁国家的“Baby Metal”已经用类似的风格征服了欧美,就像我们自己的九宝一样。
对于摇滚乐、对于独立音乐,观众还是需要包容一点——这可能也是一种文化自信的体现吧。
“乐队的夏天”第二季里,五条人乐队是无可非议的话题顶流。
为何他们是顶流?也许撞上了这个时代有些缺乏的精神,比如,狂士、洒脱、缺根筋等。
仁科阿茂的有些洒脱的性格和缺根筋样子,像极了我们内心小心压抑又呵护又不表现出来却极其向往的“狂士”?
仁科,睡着了懒洋洋起身,一开始以为是佛系,结果一换歌发现,原来是猴王啊。蟠桃会上,他是那个不合常理的搅乱了天庭的临时工弼马温,和在编的神仙一比,太“好戏”了。
阿茂,可以穿着人字拖上台,也可以台上唱嗨了踢掉人字拖,随性洒脱又开心。
那些现场脱口秀一般的金句引发网友们考古他们的访谈,发现他们真的看了那么多书那么多电影,原来真的是“知识分子”。这二位无需唱歌,有改行文字工作者的潜质。
看惯了竞技PK类音乐赛的观众,面对一个把比赛晋级的舞台当做“商演”或随意性“演出”一样唱了就走且毫无留恋的乐队,是新鲜的。
好不容易被网友捞回来却可以英雄救美解救一个无人搭理三女孩乐队,还不在意对方乐队背后可否有资本等运作,实在,够缺心眼,或够“看得开”。
他们身上,带着那种缺心眼的,不合商业逻辑,和超乎2020年的时代精神,正好撞上了如今九十年代复古风和港风怀旧等特色。但是,他们不是来自2020年的刻意复古,他们,特别是认可,无论内核和外形,都是原汁原味的90年代风味。
八九十年代的年轻人疯疯癫癫起来,可不是我们现在这些8090们可以比的,虽然那年代里我们还很小,还有些记忆,但我们这一代人在2020年左右,早已经又理智又压抑,失恋都不敢疯狂太久,因为第二天要上班啊。95后那些个欢迎阿姨们介绍对象相亲的年轻人,记忆里根本就不存在那个舞厅灯光闪耀,男男女女求爱失恋会伴着憔悴伴着歇斯底里伴着海枯石烂的模样,那是个再也不能重来的九十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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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人的两位,特别是仁科,在2020年夏天,仿佛带着九十年代重现。他们的模样就是九十年代的风貌。
九十年代的县城歌舞厅里,总有那么一盏明晃晃的灯,照得舞厅里的各个容颜有意乱情迷的暧昧和一种沸腾的情感。
这灯,也在五条人的Last Dance舞美里重现。
仁科的绿衬衫,不太合身,现在叫做港风时尚,也许很像当初港台影视剧还在黄金时期的打扮,也许像8090后见到县城的大哥哥小叔叔们打扮。而另一个阿茂的花衬衫,就像是港台影视黄金时夹着分一杯羹的新加坡影视剧里的穿南洋衬衫的男主角。总之,九十年代的县城里最时髦的人就是这两类人,要么是学着香港电影的县城小哥,也许是和父亲一起归国的华侨小青年。旧时代风华就这么伴着伍佰的歌,真实地呈现。
当然这打扮只是旧时代的皮毛,还不能算旧时代的精髓。随性的行为才是。
在睡梦还是打盹中起身上台,一点没有竞技比赛PK味,好像就是个平常的露脸演出。现在那些个从小注重考试排名、笔试面试PK、绩效考核的人,仁科阿茂实在太稀罕了。
接下去,临场换歌,要的是默契。仁科和队员说,到时候,我的琴谈什么音,就哪一首。管他比赛结果如何。唱完歌,自嘲几声“农村拓哉”“郭富县城”,把音乐现场变脱口秀现场,再摆个九十年代潇洒的POSE潇洒地离开。
但是,这种洒脱随性缺心眼,还不算什么旧时代精神。感觉,他们退场后,那种对着导演说——“你还会找到更好的工作”的样,才真正是有那味道。
人类学社会学学者项飚说我们现在“失去了构造爱的关系的自由”,我们和周边的附近的人们的交流互动的“附近”是“正在消失的附近”。
所以,当我看到仁科对着导演拍拍肩膀,说“我担心的就是你”,“你现在是自己人了”,这种和导演的互动,有种旧时代回响。和附近,和附近的人的交流,把附近的人发展为“自己人”的“构建爱的关系”的能力回来了。
感觉,在这个时代里,你和附近邻居不熟、和附近的人不熟悉、和附件的工作人员只有工作关系,你只低头看手机联系远处朋友。附近,消失了。按照项飚的话说“我们失去了构造爱的关系的自信”,而仁科,还保留着这份如今少见的自信。
失去这种自信的后果,大约是不敢交朋友,延伸一些,还有不敢和异性搭讪,不敢追求异性。一来没有“构造爱的关系”的自信能力;二来,要是对方是没有一线本地户口没有房子的京沪漂怎么办?对方职业有没有编制?对方父母同不同意。太复杂了,别搭讪了,我身边90年左右的男男女女也许还只是存在像HE一样看简历了再谈恋爱,到更年轻的朋友那里,长辈朋友介绍的相亲早就是一个摸清底细的安全男女社交方式。
九十年代,还有马路上搭讪女孩的马路求爱者,早就失传了。
旧时代走过来的人看着现在男女,大约类似项飚教授一样感慨:
2 音乐:写诗的音乐本身就代表旧时代
五条人的打扮和行为,比不上他们“写诗”显得八九十年代。
他们的音乐,有粗粝感。精华的地方,像张亚东说的,是他们的歌词。
五条人的歌词,是诗歌,也是时代的咏叹调。
这个年代会写诗,本就是罕见。作家,等于待业,好听一些叫做自媒体人,而诗人,连流氓都够不上,简直是脑子有坑的行为。
上世纪曾经有过诗歌的繁荣,连县城都有诗社。就算是明信片,也要写上汪国真的诗句。若是能背几首朦胧诗,就可以和姑娘搭讪了。当然,一个姑娘的芳心,不能靠抄,还是自己创作一首不怎么样的诗吧。
阿茂说,仁科是诗人。
他们的成名作《十年水流东,十年水流西》:
“广州的鲢鱼,
汕尾的仙鱼,
就像人的眼睛,
死后会闭上的。
从广州到汕尾,
从鱼到人,从生到死,
从地理到感情的自然延伸。”
后来的歌曲《初恋》用词简单质朴
“他闯南走北了很多年,终于挣到了钱”
第三视角,客观直白地讲一个新闻事件改编的歌。据说是筹了钱返乡的人,看到心爱的姑娘已经出嫁。若闻这首歌的来由,五条人告诉你,受到维姆·文德斯的《公路之王》的影响。
对性工作者,他们带着亲切的语气写一句诗“亲爱的春天姑娘,这儿永远爱你”。
县城和城中村的流水账,生活和真实,被他们用旧时代文体“诗歌”记录。也被他们穿着旧时代衣服,用旧时代流行过的方式演奏。
(关于他们的歌,我会慢慢在公号,随心情继续写)
反正,知道写诗不嘲笑写诗的男子,才是八九十年代味道。
3 终
思绪从回忆的山路转回来,回到唱着伍佰《Last Dance》的仁科和阿茂和舞台。原来,我不在九十年代里。
台上是农村拓哉、郭富县城。
木村拓哉的女儿都已经出道,郭富城在年过半百后走进婚姻里老婆女儿热炕头,八零后的另一个青春人物贝克汉姆的长子,也宣布婚讯。
现在是2020年。
2020大约只有五条人对记者说“以后别采访了,还是写信吧”
2020年可以复古当年九十年代的打扮,但是不能重来旧时代。就好比,我们不会写信了。
你,想不想像九十年代的人一样去爱一次?疯狂的,不计任何后果的?
不,我不敢。
你,能不能像九十年代的人那样去失恋?为伊消得人憔悴,为君痴狂到迷离。
不,我不能憔悴,明天我还要上班。
现在我们对体面和稳定的追求,可远远高于理想和爱情。
张晓舟在2013年的《南都周刊》评五条人“把被这个暴戾的时代抢走的温情和诗意,以古惑仔的架势,重新还给了我们。”
到了2020年夏天,我还是要感谢五条人的仁科,把旧时代里好模样的县城舞厅为心爱姑娘唱歌的阿哥模样呈现给我们。
原载「虹膜」
夏天过完之前,《乐队的夏天》第二季终于播了。 虽然33只乐队里目前只有11只上场,相当于是首秀才做了三分之一,但它与《乐夏》第一季相通的那部分本质还是没有变。
就像是上一季,不加人好友一言不合就删人的彭磊成了《乐夏》的最大话题一样,至少从刚开播的两期来看,焦点并不在音乐,而在人身上。 这两期最大的焦点是五条人乐队,播出过后迅速上了热搜。但就是这个最火的乐队,却被淘汰了。
出分的时候,两个人连票数都没心看,靠马东一顿地摊式狂吼才拉回来看分。 对来自海丰的他们,大家并不熟悉,还开玩笑说,「为什么五条只有两条?」说的其实是他们乐队的团魂成员,手风琴仁科和木琴茂涛。
五条人在上台时临时改歌,本来准备的普通话曲目《问题出现我再告诉你》是导演建议的,因为现场观众来说,「听懂」很重要。
但他们想演海丰话的《道山靓仔》,最后队员商量,场上仁科起哪首歌的头,就演哪一首。 节目的回放里,你能明显看到乐队成员之间的眼神交流,手风琴的前奏起完,大家对了一下眼神,吸一口气,临时改歌,唱了谁都听不懂的《道山靓仔》。
在电视机前看的我们还好,有字幕,但现场直接蒙圈。周迅说怎么没有词?原来准备的灯光舞美也用不上,灯光老师说气得他嗓子都哑了。 演完之后,仁科解释歌名《道山靓仔》就解释了半天,粤普实在听不懂,交给队友茂涛帮忙,结果越说越乱,还是马东在导演组提字器的帮助下才说出了歌名。 他们身上有种「土萌」的可爱质感。仁科说粉丝说他像木村拓哉又像郭富城,他说其实是农村拓哉+郭富县城,也不避讳自己的小城身份,那反而是他们的创作源头。
感觉他们根本不是来参加比赛的,就真的是来走个穴,下场后说自己换歌主要是担心跟他们的导演被炒鱿鱼,走的时候安慰导演你会找到更好的工作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帮你说话。 导演哀嚎:我一天都经历些什么东西!
大家「热搜了」五条人,谈得最多的却并不是他们的音乐,而是他们这种不管不顾的做派真的很摇滚。 类似的境况不也是发生在彭磊身上吗?「小眼镜儿」不社交、谁也都不买账的状态,就像是心中潜藏的那个希望和既定规则割席的我们。
只不过彭磊是用一种知识分子式的方式远离了规训,而五条人则用一种土摇城中村古惑仔「穿人字拖没在怕」式的洒脱,嘲笑了这一切条款。 跟五条人气质有点类似的还有马赛克,他们的主唱夏颖是个单纯的戏精,在台上站姿和队友们永远不同,对着观众扭胯抛媚眼也显得那么自然,就在他自带的那种八十年代霓虹灯荷东小青年的氛围里。
看采访你就理解了他为什么是这样,在和队友因为调音吵架后,他愤然离席,贝斯手冲上去打了他。 结局是两人抱在一起,夏颖哭得颤巍巍,贝斯手说你打回来都可以,夏颖说:我不,我爱你,我咋可能打你。
活在自己世界逻辑里的人,打动我们的是这种逻辑的原生态与自洽,所以丝毫不觉得假或者是装逼。类似者还有以《旧城之王》这首重组节点性曲目开场的木马。
同样可以用逻辑阐释的还有这一次的重塑雕像的权力,华东一直就强调他们音乐的逻辑、严密和精准。 如果说五条人、马赛克这样的乐队更有城中村的土味质感,那重塑这样的乐队就是音乐人中的精英群体。 他们和新裤子那种「北京青年」范儿又很不同,是一种地域指向更广的精英气场。全英文歌词是体现之一,国际感还植根在成员的成长经历中,乐队灵魂人物华东父母就是德语老师,他自己早年也在德国留学,后来是因为玩摇滚放弃了学业。 重塑的歌曲里,也有很多颇具时代性的指向,像是首演唱的这首《pigs in the river》,说的其实就是几年前上海黄浦江上漂死猪的新闻。另一首《die in 1977》,除了指向对于国人而言的特殊节点之外,也还是后朋克革命的一年。 这期里的一个惊喜是超级斩,在国内乐队中,其实很少见女声核嗓,更不要说结合了二次元风格的宅核。主唱酸在核嗓和热血萌中无缝切换,再加上8-bit采样的电子音,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什么都能玩。 在年轻一代带来的震撼里,一定还有Mandarin、傻子与白痴、福禄寿这类乐队。从小接受专业音乐教育让Chace、安雨、肖骏这样的乐手远远跑在了其他人前面,天赋和努力是一方面,他们更是乘着时代起飞的新一代音乐人,用同场乐手的话来说是「年轻一拨的」,能在这个舞台上走多远,还要看他们的音乐风格能引发多少共鸣。 但这期里还是有不少令人不适的场面。比如水木年华的登场,在采访的时候他们就自嘲了「过气」,然后唱了一首《再见青春》,分数很低。
音乐可以批评,但现场专业乐迷的评价简直充满了对中年、老牌的恶意。
要么说水木年华这种中年人的油腻根本打动不了他。
要么说四十岁的人还在唱青春再见根本不是在做音乐,无聊。
与其说这是在批评水木年华在音乐上没有建树和进步,在吃老本红利,倒不如是在强调摇滚与年轻,与持久知名度的绝对挂钩。 但中年人唱一首关于青春的歌怎么就油腻了?
靠年龄来区分音乐的新旧本身就是一种偏见,来到这个舞台的他们本身就已经展示了一种态度。 从本质上来说,这和《浪姐》强调三十而骊但是又追捧女性永葆视觉上的青春并无差别。 看水木年华离场和后采时依旧极力保持平和态度的修养,真让人感觉复杂。 这让人想到一句戏言,说看《乐夏》的时候,很不习惯,因为很少在电视屏幕上看到一群平均颜值这么低的人的综艺,《乐夏》也把这当做了自黑的点,「先别关,还是有帅的。」
虽是玩笑话,但这背后所折射出的,其实是《乐夏》作为一档亚文化节目,在娱乐消费文化追捧的精致视觉审美之外,开辟出的一条路。 它确实做到了某些不同。 但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乐夏》在这种突围之外,依旧没法走出一种「围困」。
观众总是会在某些点上无情审视这些音乐人,解构掉颜值审美,在《乐夏》里最根深蒂固的,是另一种维度上的「年轻审美」。
你可以把这个「年轻审美」理解为,「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里的那个年轻。赛制从一开始就反映了这一点,把Hot 3分成三组,其他乐队再上去挑战。即便是不懂国内滚圈现状的观众,也马上就能看出来乐队之间的梯队排位。
而在之后的段落里,名气稍低的队不仅采访vcr极少,连表演段落也是匆匆掠过,这些最后直接被淘汰一轮游的乐队,连被观众看清楚长什么样子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音乐风格和音乐理念了。 节目时长只有那么一两个小时,被大牌乐队和自带话题性的乐队分完戏剧性时刻之后,留给这些乐队的也就只有填充屏幕和赛制的陪跑时间。
这是《乐夏》与音乐无关的阶级性,更和摇滚精神无关。 五条人的热度显然是录制之初节目组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他们以自己未被规训、不带任何粉饰的逻辑与自洽吸引我们,但在这档综艺中走到最后的那些乐队,都会遭受一定程度的驯化,「五条人们」的精神与《乐夏》,或者说与综艺这种娱乐形式的内核有着根本性冲突。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才得以如此自然且出人意料地显示出戏剧性。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以商业逻辑、大众口味作为支撑的综艺节目,本身会收割掉乐队身上最珍贵的这部分气质。去年的《乐夏》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作为一档乐队节目,它最吸引人的地方,永远在乐队之外。很难说清,这到底是《乐夏》的成功还是悲哀。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五条人这类的乐队被淘汰,其实是件好事。
大家好,这两日在组里看了些对于重塑的评价,有些话想说,所以开个帖子记录下并且回应一些组内很普遍的看法。
首先,我看到组内对于重塑的评价大多集中在于华东的“装逼”令人不适。有人说“2020年了还拿全英文演唱当回事”“背对着观众演出没意义”“演出中一句话不说是装逼,不尊重粉丝”。还有很多人对于重塑的音乐本身有很多质疑,说《 PIGS IN THE RIVER》是抄袭 Nick Cave 的《Red Right Hand》。我想用这个帖子来回应一下上述问题。
1.华东所说的的“全英文演唱、背对观众、沉默演出”是装逼没意义的吗?
我认为不是。可能华东的表达方式的确会令人感到不适,但是我想说,这些并不是没意义或者就意味着装逼。
华东所说的这些其实是指的“表演形式”。如大家可以看到的,目前的音乐表演并不仅仅是在音乐单个层面的东西。特别是这类以“观众喜爱与否”为唯一标准的演出,舞台效果是一定要有的。只要涉及到舞台效果,这便是一个演出整体的事情——灯光舞美以及乐队的整体戏剧表现,都是很重要的环节。国内的确,类似的不多,二手玫瑰、华晨宇的现场基本现在在走这条路(仅举例子)。
另外,对于为什么选择用英语华东也在采访中回应过:
英语是一门十分适合歌唱的语言
搜狐文化:你是学德语的,那为什么选择用英语来唱歌?
华东:因为德语相对于英语来说并不是一个适合歌唱的语言,所以用它唱歌有些奇怪。首先它的语法结构非常复杂,而且要求也更加严谨,你的主语、谓语、宾语必须这么放,一个介词后面必须得接它的第几格,都是有一个比较严苛的规范的。另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我听的音乐基本都是英文的,所以我希望我唱出来的歌,能够跟我喜欢的那些英文乐队听上去一样。其实2003年、2004年刚开始组建重塑的时候,我们有五六首歌汉语歌,但后来我发现自己唱的很差,总是不能融入到音乐里面去。当然这肯定是我能力上面的问题,再加上汉语有四声,每一个字都有一个发音,对我来说很难把它拆开去唱,而英语一个单词可能三、四个音节,拆开唱就简单多了,所以我后来就选择用英语去唱了。
搜狐文化:很多人做demo的时候用假英语来唱,做完以后再填词,他们在处理韵律、节奏时确实很苦恼。中文在演唱的时候其实也有这方面的问题。
华东:对,其实是挺难的。所以我非常佩服那些能把汉语真正唱好的中国歌手,虽然可能只有少数的一两个,但我确实挺佩服他们的。比如左小祖咒,我觉得他的很多歌在安排音节、发声方式,以及旋律和歌词搭配方面我都觉得非常好。
搜狐文化:是哪些?
华东:比如《苦鬼》我觉得他唱的就非常好,还有他和陈升唱的《爱情的枪》,我觉得歌词写的也好,旋律的搭配也非常聪明,而且听上去并没有被汉语语言的独特性所限制住,不过目前我想到的也只有左小祖咒。
所以华东所说的“全英文演唱、背对观众、沉默演出”以及重塑在节目里表现的态度,“华东的肢体结尾谢礼,刘敏的神态”都是音乐表演中的“形式”,这些形式可能会帮助乐队更契合得表现出他们想表达的内容。除此之外,二十世纪文学理论认为在艺术表达中“形式就是内容”。所以从这一层面看,华东所说的“全英文演唱、背对观众、沉默演出”并不仅仅意味着装逼,而是舞台表现的一部分。
“重塑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乐队”这个也很重要,因为在一片土地上最早开始运用这种概念,并且选择出自己的形式去做出来,是具有开创性的,也是具有引领性的。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这些形式,也是重塑作为摇滚乐队的特色。另外有自己独特特色的乐队/音乐人很多,比如:崔健的红布蒙眼,窦唯的西装摇滚,梁龙的口红......
2.《 PIGS IN THE RIVER》是抄袭 Nick Cave 的《Red Right Hand》吗?关于这个问题我借用别的回答来说: 摄影艺术抄袭最高赔款多少钱?! 虽然这个视频介绍的是摄影,但是我认为对于艺术方面界定抄袭与否是通用的。下面是这个视频观点的总结:
观点一:挪用艺术,直接拿过来使用,可以用来体现自己的意志。如: 带胡须的蒙娜丽莎 -杜尚, 草地上的午餐-马奈, 尖叫的教皇-培根 。 对艺术家来说,挪用,可以体现了自己的思考,在这一层面上说,不构成抄袭。
观点二:作品得看个人阐述理念的区别,如果切入角度不同,看法会截然不同。相似有可能是巧合。模仿前人的作品,进而表达自己希望表达的内容是进步。 如果是作品应用于商业领域,可能有纠纷。
观点三:抄袭是法律问题,在艺术领域不存在。谁说都不算,法院说的算。
另外看看当事人怎么看待抄袭问题:Nick Cave自己是怎么看待歌曲抄袭的?
Warren是Nick Cave的长期合作者,是他写了《Palaces of Montezuma》的曲子。 Nick Cave问得很直接,“《Palaces of Montezuma》是不是你从Rising Signs那偷来的?” 结果Warren回,“X!当然不是!我是从Laughing Clowns那偷的。” 接下来,在这封给歌迷的回信里,Nick Cave说了自己的观点。 大概意思是:他认为音乐人都是站在彼此的肩膀上,从别人的歌里获取灵感不是坏事情,当代音乐就是从这儿抓一点,从那儿抓一点。“偷”是必要的,但你要把偷来的东西变得更好,以使得别人也想来偷你的。如果你“偷”来一个灵感却搞砸了,你没有尊重你偷来的东西,没有让它更好的话,那你终究会付出代价,你的天赋是会离你而去的。
另外一个是华东自己回复:独家|重塑雕像的权利:最后一个摇滚明星已经死了
华东:你刚刚说的一句话,也是我有几次采访的时候都会说的, 我们永远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也正是因为我们站在了他们的肩膀上,我们能够看到比他们看的更远。当然,从我们第一张专辑出来,有些人就说我们模仿Bauhaus也好,模仿Joy Division也好,我一点都不否认,甚至到今天为止,我们新唱片里还有这首歌,我觉得完全不是一个问题。
搜狐文化:现在模仿倒是一个好事。
华东:对,如果把摇滚乐比作一种文化,这个东西更多的是一种传承。
搜狐文化:像一个语境和一个系统。
华东:对,我们在一个系统里面,比如说Peter Murphy, Bauhaus是我的老师,你教给我这些东西,在我以后的生活当中我肯定不可避免的会把你传达给我的信息给表达出来。但是你是用你的方式表达,我是用我的方式在表达,也许我们表达是同一种风格,同一种气质,但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我们表达出来一定会有差别。哪怕这些差别有时候会很微妙,但我觉得这也正是它最迷人的地方。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香港八十年代有一个叫做Virus的乐队,他们号称香港的Bauhaus,他们既有粤语歌又有英语歌,但正是它唱粤语的那些歌让我觉得非常好玩,非常有意思。他们音乐的所有表达方式跟Bauhaus 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我仍然觉得这个乐队非常的优秀。
更深一步的关于创作层面的理解请移步: //www.douban.com/note/772231995/
除此之外,关于这首歌《 PIGS IN THE RIVER》是不是真就写的就是“猪掉进了河里”。不是,专辑的信息介绍很清晰:
《PIGS IN THE RIVER》的封面采取了暧昧又略带性感的粉色为主体,华东表示这指代着肉色,虽然我想那些漂在黄浦江上的猪们恐怕肤色不会这么健康。而对于那些困于暴雨死于“天灾”的人们来说,无论猪是飞在天上还是漂在水中,都已不再有任何意义。如同歌词所言:“I really don't care which side you're raising for. I wanna wait for the train to come.”我们也许都在等着那辆火车的到来,而那将带来什么呢?
另外在一个采访中华东说到:
他所說的「影響」,是樂隊「關心社會」的面向。從第一張EP至今,重塑一直愛在歌中編寫曖昧的符碼──小男孩因為「knew the truth about that June」而身陷囹圄(〈Boys in cage〉);若不「hang the police」人們全會被殺(〈TV Show (hang the police)〉);以至最新釋出的單曲〈Pigs in the river〉,「也是因為兩件社會事件,讓我想寫這首歌」。
2012年7月,北京遭遇61年來最強暴雨及水災,市中心一條橋下,積水極深,淹死了一個平民。華東覺得非常荒誕,「全世界最大的城市,中國首都,市中心,居然有人在路上被淹死了」。及至2013年3月,上海松江出現數千隻死豬漂浮。「兩件事非常戲劇化,像是黑色幽默的電影」,他在網站上寫:對於那些困於暴雨死於「天災」的人們來說,無論豬是飛在天上還是漂在水中,都已不再有任何意義。
其实说出“华东就写了猪掉河里翻译成英语就高级了?”这个问题的豆友,说明一件事情。
这位豆友认为A是A,B是B,AB是AB。这事是直观的的感受体验,不能说有错吧,但是确实不是表达者想说的内容。如果在初中,这算没理解出作者背后的寓意。但是事实上,很多艺术作品是有其内在的蕴含的,特别是审查较为严格的国度里,这事叫隐喻。如果单就看这词,那确实是猪掉水里。所以从这个层面来说,艺术作品的欣赏是需要门槛的,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好的艺术作品会被认为是”难以理解“,他们的评价是”褒贬不一“的。比如左小祖咒的歌,二手玫瑰的表演形式。
3.重塑雕像的权利,立场歪吗?
组内看到很多言论,对重塑立场歪不歪很在意。我想同关心重塑雕像的权利“立场”歪不歪的豆友说:我个人认为所谓去政治化的生活是虚假的,没有人能脱离政治生活,单是这篇文章违禁词我都需要查七八遍才能发出来,很能说明问题。对于艺术从业者这更凸显。就拿国内第一批搞摇滚乐的人来说,没有一个是不政治的。
《乐队的夏天》请来的乐队很多早期都是非常政治,包括刺猬。这事就是日常,不仅是新闻联播里或是报纸上的,是你是我是柴米油盐是晚上七点两刻的新闻联播,也是早上菜市场四十一斤的猪肉。谁都逃不了,谁都得生活在其中。而且非常时期,我想大家目前能感受到更多身处政治生活的切身体验,无需我再说。另外,09年环球时报就曾公开转述过"摇滚乐与政治关系"的类似问题: //oversea.huanqiu.com/article/9CaKrnJmwS6 。如果今天的讨论氛围发生大变化,那么各位请细想,这是为什么。其实关于摇滚乐与政治关系这个问题华东也回答过。
耐人尋味的歌詞,以及壓抑張狂的曲風,讓不少人為重塑套上「政治」的帽子,但華東糾正道,「我們並不是有政治的樂隊,也不太喜歡把政治拉出來說。」甚麼是政治?「政治是和生活連繫在一起的」,他舉例,剛搬到北京時,天藍空氣好,但現在霧霾嚴重得讓他跑不了步,「這一切有政治在裡面,但說到底,我關心的不是政治方面,而是跟我的生活有關係的這個方面」。
他再補充,「樂隊是比較關注社會上的這些東西,而不是意義上所謂的政治」。
「政治」、「社會」、「生活」,說穿了只是名詞一個,重要的是,聽者消化歌曲後,如何作出自己的詮譯。華東說,把寫好的歌曲發表後,就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聽眾,「每人都有各自想法,不論想法是甚麼,都是對的」。
3.其他
我写这些的初衷,是为了给大家提供更多的看待音乐表演或是艺术抄袭方面的观点,无意与大家争论,如果有其他的观点或者看法希望大家可以在评论区友善发言。如果我行文中有什么知识性的错误,或者引用不当,希望各位指出,我尽快修改。
对于我个人来说,我是喜欢重塑的音乐的,我也喜欢重塑的音乐表现形式。这在国内不常见,我们应该报以理解的态度去接受它。如果不喜欢也没必要辗转七八个帖子骂个没完,这不体面也不成熟。我们都不是卫道士,没人是尽善尽美的,别人的瑕疵可能在别人眼里正是区别他人的独特。
最后,希望大家能够容得下不同的观点,不一样的看法,平等友善进行交流,而不是选择拉踩辱骂,放弃对话。
燥起来吧!请周迅来是没毛病的,她和王菲以前可是超级果儿啊! ps:乐夏是唯一可以看到马东吃瘪的地方哈哈哈哈哈。
不否认mandarin几个哥们儿挺有实力,但是“有自己的声音”“代表一种新的可能性”。。。exm?模仿RH到这个份儿上咋还在这标新立异呢?随便拎个<Feral>之类的出来比比除了调没抄其他元素基本一毛一样好吧,10年前的专辑了兄弟,致个敬能死么
可能是第一季大火了,所有人都是带着名与利来的,倒也没说这样不好,没有人不想红,但是五条人的洒脱真的折服了。所有乐队还在凹着队内情感快乐音乐人的造型时,他们带来的是真实
感觉这一季功利性很重啊,那么多重组和新组的乐队,一些点评和煽情环节越来越偏离主题了😄五条人是真快乐源泉,不只是哗众取宠,仔细听听其实很有内容,阿珍从此爱上了阿强携手走向梦幻丽莎发廊😂
我决定了,pick五条人!仁科太搞笑了,简直我的快乐源泉……
每支乐队脸上都写着我想红我想红我想红,这就没意思了,真的。
乐队的夏天第二季就能告诉你什么叫是伤仲永,消费主义和虚无主义把亚文化这一块儿拿捏的死死的嗷!
尴尬。大尴尬。快进讲话部分。未免太自我感动了点。估计随缘看看了。受不了你圈“啊!摇滚乐!!爷的青春!兄dei们躁起来!!”腔。(你们一个个去年拿腔拿调的,看见人家赚钱了就一拥而上,所以现在也别再标榜这些“圣洁的摇滚乐”好吗。真受不了,不就一音乐形式吗。文艺工作者酸一点也没什么,不过制作组能不能不要假装真诚了?站着挣钱不寒碜。)
这么多优秀的乐队,赛制、剪辑、评委也太无聊了吧,还不如隔壁明日之子4有夏天的感觉。大波浪最适合听现场。第一次听大波浪乐队是2014年的夏天,我刚高考完,一切都还未开始。又到一年高考结束的夏天,又见面了。超级斩乐队超级废嗓,很嗨很惊喜。五条人明明很强歌词牛逼大家不识货,多亏他们把综艺的节奏带回来了,大张伟一直在拉胯。感觉节目组不懂《乐队的夏天》这个名字的真谛了,夏天没有乐队会被淘汰,他们在舞台上整日整夜地蹦,喝啤酒,大哭,嘶吼。只有夏天的结束能宣告演出的结束。蝉鸣声正沸,评审团没有资格。五条人被淘汰显得乐夏多么不解风情啊。舞台好像一篇背好的命题作文,仁科偏要在格子纸外用方言写诗。“可这毕竟是作文大赛。”顺便拜一拜五条人让我找到更好的工作。
大张伟的嬉笑怒骂还是透出善良,那些以玩音乐为名实则挖空心思博出位想红的假音乐人应该羞耻。
五条人不解释自己的音乐,他们就是来消费节目的,插科打诨,然后跑路。他们是内地最富人文精神的乐队。今天,他们是内地最伟大的乐队。
第一季国内最好的乐队和最烂的都来了。第二季虽然整体质量比较高却没有出类拔萃的。为什么第一季没来?充分的说明相比最烂的和最好的,永远是处在中间层的觉得自己是他妈最屌的!ps:当然只看了第一期,没准后面还真有黑马横空出世。
Rocker们的真性情呢,还没隔壁的姐姐真实,问第一季不来为啥第二季来,直接说想红不就得了。
那个被五条人骗的PD又娘又无奈的说“我这一天都经历些什么东西啊” 简直是社畜发自内心的提问。
农村拓哉+郭富县城的经典发言:“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工作的!”
你们已经完全丢了第一季的真诚,热搜骂战远多于有意义的讨论。留点情怀分给你们,希望就到此为止,别办下一季了。
被五条人牛哭了!就是爱奇艺的弹幕太没礼貌了。看着让人生气。看来弹幕考试还是有必要的。
没有太多惊喜也没有太多意外,没有超越第一季...歌词也要改,纹身还得遮,限制这么多真的让人很反感xxxx,乐队应该是自由的,音乐更应该是自由的.....不知道怎么讲才好......
五条人完成了一次堪称伟大的行为艺术,狠狠地抽了这个流量时代一记耳光。而谁都没有想到节目播出后他们竟然上了热搜,又为这记耳光添上了伟大的伟大的注脚。
希望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五条人 我爱仁科